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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溪君没来,难道是自己把四皇子当成了他?可不对呀,她虽病得迷迷糊糊,但那声音听着真真的,就是淮溪君的声音,错不了。
莺草见她出神,以为她还惦记着淮溪君,叹了口气劝人道:“依着奴婢看,殿下心里是有皇妃的,要不然也不能一直陪着,皇妃还是收收心,好好和殿下过日子吧,那个负心汉,别去想了,皇妃病了这两日,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可见有多绝情。”
高宥正说着话,莫名的突然打了个喷嚏,元易奇怪看他道:“你近来又是得罪谁了?背地里招人骂了。”
他揉了揉鼻子,道:“蔻蔻这两日着了风寒,我估摸是过了些病气,不打紧。”
“蔻蔻是谁?”
话音刚落,元易想到了是谁,惊惧跳起来,“你叫人什么?”
高宥皱眉,“怎么,我叫自己的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元易啧啧道:“先前你还和我说什么来着,说这姑娘太小了,下不去手,如今连人家的小名就叫起来了,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儿,表里不一,尽喜欢年轻鲜嫩的小姑娘”
“好了,说正事。”
高宥打断了他,“恪王此次告了捷报,不日就要回京了。”
元易收敛了神色,坐下来道:“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才拔了尖,也是难为他了。”
高宥冷笑一声,“谈妥了有什么用,波罗要是能信守承诺,早些年也不必开战了,恪王狼子野心,他和波罗恐怕早就私下有了勾结。”
没人会比高宥更了解波罗,和波罗打交道,得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别说两国关系原本就很僵了,即便关系不差,波罗国也向来是不守规矩的,今儿个和你谈得好好的,明儿个就能直接掠杀大爻百姓,想拿根绳子将他老老实实捆住,单靠一纸协议,难。
元易敲了敲桌沿,“这话咱们清楚,但那些文武百官却愿意不清楚,恐怕满心以为和波罗不用打仗了,还能在他们身上赚一笔,都得高兴死。”
高宥松了松身子骨,“说来也寒心,原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才,怎么进了这官场,个个贪生怕死起来,就算心里清楚也都愿意当睁眼瞎,随众吆喝着,除了那几位阁老,竟连个说实话的人也没有。”
元易苦笑一声,“阁老又如何,特立独行还不是得挨栽,谁都是有家有口,妻女儿孙满堂的,人活着,不仅是为了自己。”
所以说越是太平盛世,越是没有能说实话的忠臣,看似金玉之下,破破烂烂都是败絮,谁都愿意粉饰,讲那些臭的烂的都遮住,装聋作哑到了最后,这国就得亡。
盛极必衰,周而复始,自古皆是如此。
高宥看不惯,他和这些生在富贵窝里的人不一样,吃了多少苦楚,见过多少心酸,他曾经也是励志要做一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人,胸腔中尚存了一番气性。
“不过短短十几日,恪王就能同波罗达成共识,波罗存了什么心思暂且不论,就是单凭这一点,当年在捣鬼的人也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元易朝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在路上给了结了。”
高宥还真想过,但杀了一个恪王,就还会有另一个‘恪王’的诞生,这仇得报,但不是杀了他就能报的。
“急什么,要是杀了他,我们怎么知道他和波罗背地里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要做就做绝了,连根拔起。”
周蔻喝了点粥,勉强能下床走路了,身上虽然还有些余热,但不妨碍她正常起居,咕噜噜喝完一碗药,她将碗搁在了托盘上。
拿帕子抹过嘴,她问莺草,“殿下呢?”
莺草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事出去了吧,皇妃是要寻殿下吗?”
周蔻摇了摇头,“我不找他,他不在正好,你给我拿件厚一点的披风来。”
莺草这回活络了,一下就猜出她要做什么,十分警惕道:“皇妃还去竹居啊,奴婢劝皇妃还是别去了,万一让殿下知道可就完了。”
可这回周蔻却十分坚决,“我得去,最起码要问清楚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放心,要是他真的不喜欢我,我往后就再也不找他了。”
周蔻从来不是个强势的人,但不知为何,她这回着了魔,吃了秤砣铁了心,只是想去再见他一面,当面亲口问他,在她病时,他到底有没有来过。
莺草拗不过她,只好翻箱笼,“唉您何必呢,最起码也别今儿个去啊,您才大病初愈的”
但到底周蔻才是主子,莺草只能规劝,却不能阻止她什么。
莺草翻了件压箱底的织金狐裘,抖了抖罩在她身上,“那您早去早回,殿下要是回来,奴婢替您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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