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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舟舟的父亲,舟舟见了他,也喜欢和他玩,不过就是小小的病症,莫非他要把自己弄成英年早逝吗?阿瑜本不欲去管他的事,可今夜让她碰上了,她多言一句,倒也无妨。
她愿意说上一句,已是看在了往日的情分上,可他要不要听她的,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不过,依他那顽固的性子,恐怕也容不得她人在身侧多嘴,也罢,也罢,是她多忧了,她管他做什么,真的事情多了,还念起杂事来了。
那嘶哑的呛咳,也不知是灌了风,还是怎么了,总咳个不停,阿瑜听着这声音也心烦,干脆想起身,回自己的院中去,方才多嘴的那句,是她糊涂了。
可就在阿瑜起身的那一瞬间,那头的人似是急着说话,越说便越咳得厉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她根本听不清话里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那话是不是同她讲的。
成言在那头咳得正厉害,可当听到了她的那番话,他似是不敢相信,眸中带着惊疑,好像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哪会在墙的对侧呢。
“咳——咳——”
尽管如此作想,他还是存着一丝妄念,强压下了喉间的难受,他放下手上的木料,站起身来,试探性地道:“不曾讳疾忌医,身子已然大好,就是这呛咳的症状,大夫也治不好了。”
“怎么会治不好?”
隔着一堵墙,那咳声断了后,阿瑜也听到了他口中所言,下意识地便问出了声。
待阿瑜察觉到自个儿用不着如此关切他,她瞬即转了话锋:“既然世子不曾讳疾忌医,那倒是我多言了,世子就当我昏昏沉沉,胡言乱语。”
话毕,她心中有些慌,她怕出口的那句问话,被他听了去,她的心好似乱了也杂了,究竟是今日事情太多,让她头昏脑涨了起来,还是她本就有着私心,对他不是漠视,反而是关心,这也不仅仅是为了舟舟?成言病态的模样,阿瑜此刻见不着,自然也没看见他面上滑过的异色,他听见了她说的那句关切之言,那着急的语气,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呛咳的症状,喝药也是喝不好的,喉间的难受,也只能依靠些汤水缓解,大夫束手无策,不过他倒是拿了两张民间的老方子给庆期,民间的老方子,也只能减轻一些症状,治标不治本,还是随它去罢。”
成言一口气说了许久的话,话音一落,呛咳声又传入阿瑜的耳中。
这会儿,阿瑜似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还对成言有情愫,她把情愫压在了心底,不想不念,任由怨怼浮出,让情愫被怨怼吞没,而情愫争不过怨怼,她也就以为这一世,她不可能会对成言动心。
明明她不喜欢他的,前世的记忆,始终都压在她的心头,沉甸甸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阿瑜再也管不了成言说了什么,也不想管他说了些什么,她和失了魂似的,踉踉跄跄地往院子外走,才走了几步,她好像还能听到成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害怕地跑了起来。
直到她跑到了自己的院内,破门而入,慌慌张张地把门阖上,背过身靠在门上,而后,她依着门慢慢地瘫坐在了地上。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她怕什么,她究竟在怕些什么?屋内一片寂静。
舟舟睡醒后,在床侧没发现她的踪迹,试着从床榻上下来去寻她,可床榻上的被褥绊住了他的小脚,让他一半身子悬在了床榻外,他下意识地用手撑在了地上,而下半身还托在了床榻上。
如此一来,舟舟也不敢动了,他生怕自己从床榻上滚下来,屁股墩已经被摔了好几回了,但他当下的情形,必是头先着地,屁股蹲摔在地上都已经那么痛了,头砸在地上,那岂不是更痛啊。
他吓得大喊了一声:“娘亲——”
惊慌的声音传入阿瑜的耳中,她双唇翕动了几下,瞬间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往内室冲,伴着微弱的烛光,她看见舟舟悬在床榻上,吓得心都停了一瞬。
她赶忙跑上前去,跪坐在地上,双手扶住舟舟,托着他的肩,把他平平稳稳地安放在床榻上,面带怒意,直冲着他说道:“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娘亲有没有和你说过,脚还没有床榻高的时候,是不能急着从床榻上下来。”
听之,舟舟委屈地瘪起了嘴,他蹙了蹙小眉头,眼眶中挤着眼泪,试着去拉她的手,说道:“舟舟没有看见娘亲,舟舟害怕,舟舟要娘亲,娘亲不生气,舟舟听话。”
阿瑜见他的团子脸挤在了一块,不忍心地抚了抚他的头,而后坐在了他的身侧,低声说道:“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顾及到舟舟,才让舟舟害怕了,娘亲不该生气的,是吓到了舟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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