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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什么同他赌气!”
“那就是同我。”
陆闻泽道,“闻恺进了航校,没告诉你,可我却晓得。”
一大盘松鼠鱼摆在面前,陆诏年挑带肉酥皮吃,觉得齁。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才不是。
分明你自己有目的,讲到这个话,偏要借我作由头。”
陆闻泽哂笑,“又还真是鬼机灵。”
看向陆闻恺,后者无需他多言,道:“我知大哥此番前来之用意。
你我兄弟二人心有灵犀,想必大哥也明白我的决心。”
“我晓得,我当然晓得。”
陆闻泽笑了几声,“今夜也晚了,不说这些。
来,再多吃些菜,回去睡个好觉,过两天考虑好了,再谈罢。”
“大哥——”
陆闻泽点点头,眼神示意,陆闻恺便无话了。
陆诏年贪食,因着长期养成的规矩,也有个限度。
三个人吃得差不多了,一桌子菜还剩好些,陆闻泽记得妻子的耳提面命,叫堂倌来打包。
玩笑说:“拿回去给亦梦当宵夜。”
“女明星会吃油腻腻的剩菜?”
陆诏年不信。
陆闻恺道:“女明星更要推崇‘新生活运动’。”
新生活运动,即两年前蒋发起的改造国民日常之运动,以孔孟四维八德为道德标准,要求国民养成清洁、简朴的生活习惯,以革除旧社会陋习,提高国民素质,甚至使国民生活军事化。
新青年无不推崇,可国府那些个高级官员,就陆诏年片面而浅薄的了解,其真实作风实在不敢恭维。
陆诏年抬眸睇了陆闻恺一眼,“官腔倒学了一套了。”
夜风轻柔,吹起她松散的发丝,食肆门前灯笼的红映照她面旁,乌黑的眸眼好似浸透了秦淮河,脉脉含情。
陆闻恺垂下眼睫,从荷包里摸出银制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划亮火柴引燃烟。
陆诏年看着那猩红的火星暗下去,一缕薄烟从他唇边飘溢出来,升入墨蓝的夜空很快看不见。
他掸了掸烟灰。
她想说什么,大哥正拎着打包餐盒跨出门槛,“走吧,上车。”
他们钻进后座。
陆闻恺历来没少爷脾气,径自到前面和司机同座。
轿车往回开,街灯黯淡,陆闻恺把手肘搭在车窗沿,烟不时飘散到后面。
陆诏年咳嗽几声,后来他便在烟盒上掐灭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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