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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抬眼看了一下天色,估计道:“两天。”
他声音哑的厉害,听在耳里带着沉重的质感,确实像很多天没开过口的样子。
江子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找了个切入口:“医院让我把这些带来……”
不知道是哪个词眼触动到了夏景,那一瞬间他好像被巨大的痛苦压垮了脆弱的神经,少年单薄的身体差点经不住这些,目光里有什么塌了下去,又倏忽间重铸起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他很快恢复了正常,接过袋子,唇色很白:“谢谢。”
夏景的脸上精致逼人的五官没有泄出一丝脆弱的端倪,他似乎还能顶住。
用稚拙的肩膀,千万次崩溃又重组的心。
正像江子鲤和金医生说的那样,他习惯了。
在夏景即将迈步回去的时候,江子鲤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被轻微拉扯的感觉让他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男生。
江子鲤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巨大的难过像是溺水时的海潮,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其缓缓漫过自己的口鼻眼睛。
夏景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即使那个人总不记得他,总伤害他,给他带来了许多痛苦和无法逃脱的牢笼。
他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人不可能真的是冷的。
江子鲤沉默半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睡着,不打算醒了?”
夏景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出神,又像是默认。
过了一阵,他开口:“怎么会。”
江子鲤心里骂了一声“大骗子”
,手上的力度陡然变大,出其不意地环住夏景的肩膀,把人压进了自己怀里。
夏景弓着背,身体很僵,长时间不动的关节响了一声,像是预示着主人不堪一击的固执。
江子鲤:“苏阿姨走了,我们一起难过,一起哭,一起扛,有什么要做的,我陪你一起做,既然阿姨认了我当干儿子,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全揽过去。”
顿了顿,他声音放低了一点,几乎有些温柔了:“听明白了没?”
夏景很久没吭声,等江子鲤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说:“她什么时候认你当干儿子。”
江子鲤差点当场变成哑巴,夏景却很轻地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慢慢地,放松僵硬的身体,脑袋靠在了江子鲤的肩上。
他的冷静落荒而逃,他的支点拥他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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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苏文茹走的前一周晚上,夏景披着夜色回家时,遇到过一个人。
这个人长着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下巴,明明不大的年纪,一双小眼睛却已经沾满了市侩的圆润油滑,满身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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