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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意识清明之际,已到夜半时分。
苻黎勉强挑起一线眼帘,视野尽头映出一扇半开的四方纱窗,但见云散月斜,千里皓色澄辉,满地清霜零碎。
那股燠热异样仍在体内作祟,使他暂时未能反应身处何地,只觉手足双耳俱是滚烫,唯独舌齿边缘余留些许草药残渣,苦涩之味沁入咽喉深处,清润微凉,舒缓周身躁动。
他抿了抿唇,觉察到气力恢复不少,挪动因久卧而发麻微僵的前肢,正想跳出山洞,这才陡然惊觉场地发生变化,槅门、木桌以及身下软榻——这里竟是他心心念念的青瓦小院。
……是白姑娘帮了他,她人真好。
霎时间,思绪翻涌如潮,苻黎忆起密林里荒唐一幕,热意重新覆盖下腹、四肢以及面颊,难以分辨是由羞耻亦或兴奋所致。
他重新躺回软榻,一面嗅闻萦绕其上的暗香,一面好奇打量周遭陈设。
以凡人眼光看去,这里未免简朴了些,屋中并无旁杂摆件,案上只放了一座阔口白瓷花樽,上面浮着两朵不谢荷;墙面则是漆成素白颜色,可惜历经岁月蹉跎,渐渐泛起黄意;唯独角落立有一个半人来长的剑匣,通体深沉如墨,平添几分肃穆气象。
这里就是她的洞府……或者说,她的家。
他抖擞两下耳朵,尾巴尖尖晃出一点欢快弧度,尽管身上仍旧憋闷不适,心底竟没来由涌起喜悦,为她的援助,更为她的收容。
思及此,苻黎低头看向床榻,上面置了一张软垫,他便把脑袋埋进其中,贪婪嗅闻萦绕其上的轻淡气息,尾尖摆动幅度愈发剧烈。
正在床上扭得起劲,忽听门外传来轻轻脚步,苻黎连忙趴回原样,摆出昏迷姿势,乖巧等待对方靠近自己。
幽暗中,只听一阵衣料摩挲响动,似乎有人坐向身边,随后便是热气扑向鼻腔,格外辛涩浓郁,不知熬了些什么。
苻黎掀开一线狭窄眼帘,偷偷摸摸观察外部情形,却见白姑娘端坐榻前,一手轻捧药碗,一手搅动汤匙,眸光不曾落在他的身上,却在吹开氤氲在碗沿处的白雾之后,轻声吩咐道:“喝完这碗汤药,睡上一觉,你就会康复了。”
眼瞧被她识破假寐意图,苻黎眼珠一转,喉间立时发出呜呜唧唧的哀婉呻吟,又把四爪朝上翻转,重新露出肚皮,摆出先前那副受难者模样。
倒不是渴求再次迎来一场抚慰,而是他在筹谋着如何长久定居下来。
思来想去,还是装病最好。
对,装病——毕竟只是贪食所致的急症,白姑娘素来医术精湛,加上自己身为妖类,眨眼之间又会变成一条活蹦乱跳的好狐。
是以想要名正言顺留在这里,唯有这条装病途经可选。
可惜呜呜半晌,白姑娘不仅毫无安慰举动,甚至径直将瓷碗递向唇边,只等这只矫情狐狸张嘴喝掉。
这幅局面显然并非苻黎所愿,他故意保持仰躺姿势,勉强伸舌舔了两下,药汁顺着长吻裂隙滑出唇边,濡染两侧毛发,凝成几绺湿漉漉的痕迹,场面顿时陷入狼狈。
“太、太苦了……”
没喝几口,苻黎皱起鼻子,连忙盘成一团,把吻部埋进毛茸茸的大尾巴里,仅露出一双眼睛,朝着身前之人投以可怜凝望,“不想吃。”
白浣月自然知晓对方想法,慢慢收回瓷碗,不发一语,面上依旧是八风不动的平静神色,唯独眼底泛起浅光,在那黑山白水间一漾,无法辨清其中是否蕴藏恼意。
换做往日,苻黎自然见好就收,然而下午那次触碰让他得了甜头,他一面贪恋先前被她抚慰的快乐,一边大着胆子往她身边拱去,模仿往日撒娇姿态,翘起臀部,整条尾巴甩来荡去,残影频频闪动,透出急切的讨好之意。
奈何君心似铁,白姑娘只是抬手往他额上弹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冷淡打断所有示好。
“也罢,既不愿喝,那就不喝了。”
她搁下药碗,双手探进袖中,随后取出一袋药囊,从中到处几枚药丸,通体乌黑,约莫鸽蛋大小,清苦之味扑面而来,浓郁辛涩,远胜先前。
“换这个吧。”
她说。
“……苦的,不吃。”
苻黎重新缩回脑袋,瓮声瓮气答道。
精神发疯文学,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讲三遍),请不要在评论区提真人哦。金手指奇大,cp沈天青。日六,防盗八十,上午十一点更新江繁星八岁时候看见律政电视剧里的帅哥美女环游世界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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