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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道:“水月庵专收贵族仕宦女眷,其他出身的妇女若想入庵受戒,必须家中有过巨款赈灾善行。”
“这,我听说庵里有位净福尼师,很能说法,她便出身贱籍。”
“净福尼师曾在高门为婢,主人在水月庵出家,带她在内几名仆妇一齐落发,贴身伺候。”
原婉然听他说的在行,因问道:“请教官人,倘使我投入庵里伺候那些贵人尼师,可行吗?”
“难,尼师若离不开人伺候,剃度时便自带仆妇。”
“打杂呢?仆妇未必能包办庵里一应粗活。”
“水月庵是佛门净地,并且诸位尼师出身富贵,庵中用人非常严谨,哪怕是送柴樵夫,亦要经过举荐作保。”
那么,水月庵这条路子走不通,原婉然发呆。
黑妞人立久了腿脚不支,松开她,跑回韩一身旁。
韩一摸它背脊,向原婉然道:“姑娘若打算出家,最好多打听,某些尼庵招收僧徒,要限制来历或传戒时节,某些尼庵,”
他停顿刹那,“不适合修行。”
“我明白。”
原婉然细声应道。
村子远近便有尼庵,但闹过丑事。
所以她寄望水月庵,不独为尼庵势大,足以吓止哥嫂找麻烦,也为它声誉正派。
这下如意算盘落空,她一颗心沉了下去,随即提到半空——韩一走到她面前。
好高……原婉然微微睁大眼,韩一比她先前隔了一段路估算的还要高挑,人又壮实,宽肩阔胸,立在近前便活像一堵墙。
她匆忙垂下眼,适才扫他一眼留下的印象却犹在眼前。
那韩官人约莫二十左右,宽额高鼻,相貌堂堂,饶是竹林内天光黯淡,亦掩不尽他眉宇间英俊之气。
“给。”
韩一由衣内掏出物事递来。
他举止自然,彷佛两人之间收受事物应该的,原婉然不觉伸出手。
一块冷硬小东西过到她掌心,竟是半两左右的碎银。
她从没沾过这么大笔钱,慌忙问道:“这是?”
不等韩一回答,她猜度这是找狗的赏格,紧接着摇手道:“不必了,帮黑妞不过顺手的事,你不必给钱。”
两人一个要递还银子,一个不接,僵持到末了,韩一道:“不如这么办,就当韩某借钱,过阵子姑娘再还,可好?”
我不欠人钱,原婉然正待这么说,须臾犹豫。
此刻她说不到正经婚事,指不定真要离家,到时手头仅有十文钱,打发吃喝还行,却不足以应付其他意外必要的开支。
挣扎片时,她咬咬唇,道:“谢谢。
敢问官人大名,将来我好上翠水村还钱。”
“在下单名一,单一的一。”
韩一,她默念,又听那名字的主人道:“世路艰险,人心难测,女子孤身离家风险大,姑娘下任何决断时,千万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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