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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仔细打量一通,福康安负手嗤笑,“你莫不是以为换身衣裳,戴顶帽子便可以女扮男装,蒙混他人了吧?小姑娘?”
闻听此言,少年瞳孔微紧,登时涨红了脸,急忙辩解,“我才不是姑娘,我真的是男孩子!”
福康安漫不经心的扫视于她,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耳垂之上,直白戳穿,“男子会有耳洞?”
轻暼一眼,少年嗤他大惊小怪,“我自小体弱,这才打了耳洞,以防灾劫。”
“那只需一个耳洞即可,你却有三个,这分明就是满洲姑娘的习俗。”
“我……”
小少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依旧坚称自个儿是男子,向他索要钱袋。
“是吗?”
觑她一眼,福康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你敢不敢让我拍一下胸膛?你若敢应,我便信你。”
这人的眼睛往哪儿瞄呢?羞愤交加的少年面若云霞,立时抱臂遮掩,恨声恼斥,“我还以为你是个仗义助人的君子,哪料竟是如此下流!”
方才他还不是很确定,这会子听到她的指责,福康安越发笃定自个儿的猜测,“只有姑娘家才会认为这是下流之举,若是男子,浑然不会放在心上。”
居然中了他的计?当真是失策!
懊恼的少年有所忧虑,再不敢多做逗留,恨恨的瞪他一眼,迅速转身离去。
保庆看得莫名其妙,“哎?这就走了?她不要钱袋了吗?”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福康安哼笑道:“女扮男装,衣裳和钱袋很可能都是她偷来的,否则她怎会不晓得里头有多少银子?还不敢去官府,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听着主子的话,保庆深感佩服,“少爷您真是火眼金睛,任何妖魔鬼怪到您面前都无处遁形。”
“少拍马屁,办正事儿。”
福康安命他将贼人送官,至于这个钱袋嘛!
暂时由他保管。
那边厢,丢了钱袋的少年愤愤然向前走着,暗恨影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说好的姑娘家一换上男装,便世人皆瞎,走遍天下都不怕呢?怎的她一出门就被戳穿?究竟是她扮得不像,还是那人目光如炬?正自我怀疑之际,一声轻唤随风入耳,“苏音,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苏音闻声抬眸,目光所及的梅树下正立着一位青衫少年,所谓芝兰雅态、玉树傲立,不外如是。
瞧见彦齐的身影,苏音懊丧垂眸,无措的捏着手指,脚尖无意识的在地面拧着圈圈,“表哥,我的钱袋丢了,我在找钱袋呢!”
看她一脸惆怅,彦齐便猜到她没找着,遂安慰她此乃意外,无需自责,“我帮你去找。”
苏音却道不必,将方才之事与他略略概述一遍,末了怅叹道:“我还以为穿男装可以做掩护,旁人认不出来,我便能随心所欲的说话,没想到他竟能瞧出我是个姑娘,他看到我开口说话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表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思量片刻,彦齐镇定道:“即便能认出你是女儿身,他也不晓得你是哪家姑娘,往后应该不会再遇见,你且放宽心便是。”
表妹已被人识破,此事可大可小,彦齐终究有所顾虑,遂对她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家,待入夜后我再陪你出来看花灯。”
苏音也是这么想的,既然穿男装无用,那她还是回家换上女装吧!
处理罢贼人之事,福康安又拐至禅房品茗,约摸等了两刻钟,他母亲才出来。
手持平安符的那拉氏依旧未能展眉,“才刚我求了支签,拿去让大师解签。
大师却道:若是问功名,实为大吉之兆,若是问平安,则是大凶之兆。”
福康安颇为纳罕,“一支签文还有两种解法?那额娘问的是……”
她还能问什么呢?傅恒已位极人臣,一品高官,又恩封公爵,赏无可赏,她自然不会再问什么功名,可大师的话又令她心生顾虑,她甚至不敢承认自个儿问的是平安。
福康安不以为然,“战事瞬息万变,谁也料不准输赢,哪能凭一支签就断定吉凶?额娘只当耳畔风即可,万莫放在心上。”
儿子的话令那拉氏有所安慰,喜庆的日子,她实不该为此事而纠结,免得儿子又为她担忧。
随后母子二人没再耽搁,乘坐马车回府。
上元佳节,本就该一家团圆,那拉氏吩咐后厨备宴,又差人去公主府将老二夫妇请来。
福康安则先回房更衣,待他换上便服,准备去往前厅时,正巧碰见他二哥福隆安。
福隆安今年二十有六,尚乾隆的四公主为妻,前朝的那些个驸马,只要娶了公主,便不会再被朝廷重用,前程算是废了,但清朝的额驸即便娶了公主郡主,依旧可以在官场立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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