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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苟杞假装家里没人,没有给她开门。
陈雯锦大约是怕高空坠落漂亮的纸袋子不如系紧的白塑料袋牢靠,离开苟杞的住处以后便不知去哪里换了。
“你为什么不给她开门!
你这个晦气的坏心眼儿的王八羔子!
我女儿就是被你给逼死的!
我盯着你呢你出门必被车撞死!”
陈雯锦的妈妈眼睛猩红,她虽然被警察挡着,仍声嘶力竭地越过众人骂她。
“你说我为什么不给她开门?我被拘留被退学的时候你给我开门了吗?!”
苟杞站得笔直,盯着她的眼睛反问。
……苟杞正在一些旧事里神游,有个人脚步略虚浮地来到她面前,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回头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不解地问她:“也没有星星,你在看什么?”
苟杞不想理他,但片刻没忍住,仰着头瞅他,说:“你喝酒了眼前应该有星星吧?”
元榛踉跄了下,扶了把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下,说:“也没有,没喝到那份儿上,眼前只有个很不开心的小姑娘。”
此时将近午夜,大西北地区,温度零下。
元榛松松垮垮的黑羽绒服里是刚及脚踝的浴袍,大约是年轻,火力壮,脚上连双袜子都没穿。
苟杞一度想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但感觉这种行径有些不恰当,默默思量片刻,给了他自己的暖手宝。
元榛伸手轻轻推了下苟杞的脑袋,结果苟杞没有怎么样,他自己反而头晕眼花。
元榛缓缓说:“我跟办我们这个案子的警察聊了两句,他说你大冷天的跑去护城河,是因为你的房子是租的,你不想坑了房东,房东是个聋哑人,就靠着收房租过日子。
苟杞,不管你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模样,你内里仍是温柔的,你遇到了最过不去的坎儿,但下意识的考虑里仍然有别人。
当然,我也知道那晚你确实是有一些恶念,人人在某个瞬间都会如此,但过去就过去了,你救了我,她也仍活着。”
“……我没有后悔把她踹到河里。”
过了片刻,苟杞说。
元榛有些迟钝地半晌“嘶——”
一声,给了苟杞“我知道你在嘴硬”
的一瞥。
他用不太灵光的脑袋琢磨了片刻,故作自然地轻轻抓了抓苟杞的手,然后借着打呵欠松开。
元榛最近常常觉得伤脑筋,他知道她正在低落的情绪中,他想安慰她,但男女之间肢体接触的这个度真的很难把握。
他是给过她两个拥抱——护城河河岸上生死攸关的那个不算——但拥抱这种需要大面积身体接触的安慰方式最起码在两个并不熟悉的男女中是特别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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