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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昙头也不抬:“你先去躺着。”
安又宁不敢打搅他,为他倒了一盏提神茶,仍像先前一般抱膝坐于床沿,倚着床柱等谢昙。
谢昙却突然搁笔起身,走了过来。
安又宁迷惑抬头,谢昙已从腰封处拿出一个青瓷圆肚瓶,掀了瓷盖,俯身过来。
脚被端起,谢昙未褪手衣,直接挖了一块淡黄色透明药膏,均匀的涂抹于他脚底伤处。
谢昙手衣后温度透出来,在他脚底揉搓,药膏微融成湿泞。
安又宁被他手指触的发痒,忍不住蜷腿,却被谢昙轻轻一拽,按了回来,谢昙面无表情抬眼过来:“别动。”
安又宁忙道:“没事的阿昙,这点小伤无碍的。”
谢昙未发一言,涂抹好后才起身,眼神居高临下:“没有下次。”
谢昙自坐上四方城主的位子之后,情绪愈发内敛,安又宁不知何时何事就惹了他不高兴。
安又宁心悦谢昙,自不愿其不悦,反复多次下,安又宁开始本能害怕,害怕自己又说错做错什么,惹其不悦,甚至拖累谢昙。
安又宁瑟缩了下,知晓谢昙指的是自己未按约定,擅自去寻他一事,虽神色黯然却仍答应下来:“不会,不会了。”
整个人显得乖巧极了。
谢昙看他一眼,未置一词,转身走向条案。
灯烛已燃底,烛泪顺着烛插流了下来。
安又宁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这次他却没发噩梦,迷迷糊糊间只觉身周温暖,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躺在衾被下,被人隔被安稳的抱在怀里。
谢昙有些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醒了?”
窗外天色仍是暗的,安又宁想,自己睡着应该还没多久。
谢昙负有洁癖,为肌肤少外露,向来着装严整,常年穿着手衣,眠时除了自屋床榻,他处向来不会脱衣,安又宁的住处亦不例外。
就算二人欢好,在安又宁的不断抽泣央求下,他也只是在情难自持时,褪下一层薄薄的黑色手衣,只露出那双修长白皙的灵活手指。
是故,安又宁整个人被衾被包裹成一团无法动弹,谢昙只隔着衾被抱着他时,他亦见怪不怪。
可安又宁觉得不够。
乌木沉香从谢昙发间传来,安又宁本能渴求着谢昙更多,他驱使着自己蜷缩身体,脑袋自然趋前,力图贴的谢昙更近些。
谢昙察觉:“怎么了?”
安又宁声线软软:“阿昙,你亲亲我。”
谢昙默不作声,安又宁等了一会儿,这才听他哑着嗓子轻声道:“明日腊八,还要早起祭祀,快睡罢。”
安又宁在衾被中蛄蛹了一下:“我睡不着。”
谢昙问:“眼睛还疼?”
安又宁忙摇头,继而想起暗室内看不见,刚想出声说不疼了,倏忽想起什么又慢吞吞改口:“阿昙,还疼。”
谢昙疑惑:“嗯?”
安又宁一时只觉谢昙疑惑的鼻音也性感极了,重复强调:“还疼。”
内室静默片刻。
衣袖窸窣,谢昙温热的吻果然落了下来。
安又宁得逞,正暗自欣喜,那吻却只在他额发上流连了一下,停了下来。
他的心霎时提起来——是被阿昙发现他骗人了吗?!
谢昙却似乎顿了顿,在安又宁忐忑的几个吐息后,忽然问道:“年后你的生辰,想要什么祝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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