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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从被子上沉沉地辗过,由脚底渐渐往上,大腿、腹部,到胸腔时,吕玉已觉有些郁闷与窒息。
吕玉奋力挣扎,却无法动弹,所压之处全失知觉,她恐惧地呼喊隔壁的母亲,却不能发出声音,手触摸到毛茸茸蠕动的动物……拼命的搏斗与歇斯底里地狂喊,象溺水之人,在水底与紧缠双腿的野草撕扯,绝望地求生。
她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伸手开灯……灯“啪”
地亮了!
吕玉惊魂醒梦,猛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这样的梦境,二年来不断地出现。
灯怎么开的?手中那毛茸茸的感觉,又像自家的黑狗的身体。
关灯,黑暗里梦便很真实,吕玉有些害怕;开灯,被梦境左右,吕玉又觉得可笑。
横竖睡不安稳,索性半躺于床,看英语故事。
白天有如劫难后的虚假太平。
冬天总是阴沉沉的,全世界遭淡墨浸染了,透着昏暗压抑的亮光。
黑色风衣在桔园穿梭,吕玉走过每一棵桔树的身旁。
桔园边上是长堤,堤脚枯柳成行,披头散发,目光沿坡而上,到了堤面,翻过长堤,便是溪水——绵延了多年的一条小河,如练带柔韧飞旋。
堤上三两行人来往,阒寂无声。
忽然有个影子一闪,定格长堤之上,象两年前那个守灵夜徐鹏闪现的姿态,依稀披着白色的斗蓬。
吕玉一愣,难以置信。
远远地,徐鹏朝她挥手的影子,让她欣喜万分。
走出桔园上长堤太远,吕玉便疾步朝姥姥的坟墓走去,那里有一条野径,跃过干涸的沟壑,便可爬上堤坡。
吕玉朝姥姥的坟头看了一眼,那黑洞比先前更大更黑,脱落的新土滚到了坟脚。
这时坟后倏地窜出一个黑色东西,吕玉心里发出一声尖叫,原是老黑狗。
它眨巴着黑眼睛,白眼珠一闪一亮,象那个守灵夜徐鹏眼里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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褰裳涉河,并非不能,只是冬天太冷,欲望只能埋藏。
漫步河滩,河风不大,只是轻轻撩动风衣一角,添些动感。
“你长高了,当然,更好看了。”
他取下羊绒灰格子围巾,给吕玉围上。
“你读大三了吧。
什么时候来的呢?”
吕玉感觉围巾的温度与徐鹏的气息。
“上午。
在堤上逛了几回了,总算看到了你。
你怎么从桔园坟墓那边钻出来?”
长形酒窝出现在徐鹏的脸上。
“慌不择路啊。
你也长高了,差点没认出来。
你有点象赵文宣。”
吕玉狡黠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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