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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婧长叹一口气,“杳杳嫁你已有三年,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听他们下面的人说,你初一十五时都不宿在她房,平日里也不着家,总是说官场要事忙,就算回府,也宿在妾室房中,要么就睡书房,这是还是不是?”
顾皎被问得一愣,她不知道怎么开脱,平日里秦骅的确是这个做派。
“我知道你心里苦,婚是父辈做的媒,你不愿意娶她,没感情,我能理解,可杳杳是南国人,她千里迢迢嫁与你,这些年呕心沥血执掌中馈,外面都夸她是燕京主母典范,年纪轻轻就能把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很不容易。”
祁婧苦口婆心地劝,“她从不管你纳妾,府中三个妾室都是她主持抬进来,后院能这般和谐相处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娶妻娶贤,她当真是贤妻。
你瞧那些家宅不宁的,哪个不是牵制许多,有万般本事也使不出来。
你能在外如鱼得水,少不了杳杳为你持家辛苦,你也要多给她面子。”
“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远之,更别说她还送了你父亲。
如今你夺情起复,公务繁忙,也莫要冷落了正妻。”
顾皎只能低头:“母亲说的是。”
她心中大为触动,秦母向来关照她,今日一听,实在是把顾皎放在了心尖尖上。
顾皎离家远嫁,活得舒心,主要就是伯府人口简单,婆母慈爱,从不苛刻,府中大权全在顾皎手中。
她听说其他官家老太太多是磋磨媳妇,最好立规矩,总叫各房媳妇在院中站着,晨省昏定,墙角下的青石砖地都站矮了一截。
要么是做主给儿子抬一后院的姬妾,急着开枝散叶,生怕绝后,祁婧却不是如此,顾皎帮秦骅纳第三位姨娘时,祁婧气得关上寿康堂整整三日,把秦骅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三位姨娘一入府,祁婧就喊了后院妻妾到福寿堂训话:“我们这般的人家,还没有主母不育就抬姬妾的规矩!
哪个妾室敢在主母之前有了身子,老身亲自去灌红花!”
为此顾皎很是敬爱婆母,婆母多病,每每是顾皎衣不解带地悉心照顾,婆媳感情十分深厚。
“你听阿娘一句劝,”
祁婧打起感情牌,言辞更为温厚,“今儿你就宿在她房中,陪着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顾皎连声答应,又问了秦母近况,这才起身告退,书童早早候在门口,见她挑帘子出来,忙抱着烘好的斗篷跟上。
顾皎走后,鸢歌扶祁婧坐到罗汉床上,柔声道:“老夫人不必忧心,少奶奶的付出,少爷都看在眼里,少爷是个体贴的。”
祁婧叹了口气:“你不懂,这男人在外面被花迷了眼,再被同僚一捧,再清丽的荷花也成了淤泥,若没人时时刻刻提醒,就会变成一摊烂泥白眼狼,眼中看不到半点家中女子的功劳,只当是应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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