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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黛撩开帷帽时瞧见,便想起沈府里沈砚书房摆着的那张。
沈砚那张榻,自她嫁入沈府时,便在了。
刚成亲时夫妻相处尚可时,他曾同她提过,那张榻,是能工巧匠密造,乃是男女合欢时助兴之用,要玉黛在那榻上同他欢好。
玉黛年虽小,又自持守礼,哪里肯做。
自那回起,沈砚便开始冷落了她。
后来怀上女儿那次,她被婆母逼着去给沈砚送参汤衣物,沈砚喝了那汤,迷迷糊糊将她当花楼妓子轻贱,逼着她在那张榻上伺候他。
从此,那张刻着合欢花式样的床榻,就成了她的噩梦。
书房这样正经的地方,却要置办这样龌龊的床榻,真是让人恶心。
玉黛想到自己上回还曾在花楼里撞见过谢稷,知晓花楼那地界,男人去,无非就是寻欢作乐。
心里更是觉得,谢稷和沈砚,一样都是浪荡公子。
望向谢稷的视线,极尽压抑掩盖下,还是隐隐泄出了几分厌恶。
侍卫们早在玉黛踏进书房时便识趣的退下,还极有眼色地阖上了房门。
此时门内仅有玉黛和谢稷两人。
谢稷抬眸看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那抹遮掩后,还是藏不住的厌恶。
他眉眼跟着冷了下来,嗤笑了声,拍了拍身旁软榻。
寒声道:“过来。”
谢稷声音低寒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压。
玉黛心头微颤,攥着手走近他。
行至床榻边,距离谢稷一臂之遥时,突地被他拽着手腕,拉过她压在身侧榻上。
捏着她脸颊,一手打落她戴着的帷帽,哑声道:“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你方才的眼神,我不喜欢。”
帷帽砸在床榻边沿,玉黛额上那被帷帽遮掩的伤口露了出来。
结痂的血痕,在这张脸上格外不合时宜。
原该漂亮至极的一张脸,此刻却是白璧微瑕。
谢稷最喜欢的,就是玉黛这张脸,他早将她视作他的所有物,而今见她脸上伤痕,心下更是不满,已然对沈府的人动了杀心。
他的东西,岂容旁人损毁。
谢稷视线越来越难看,玉黛以为他还是为着自己方才的眼神生了怒气。
玉黛已经遮掩得很好,却没想到那一闪而过的厌恶情绪,还是被眼前这男人察觉。
他怎么,怎么似能窥破人心的狐狸一般精明。
玉黛心下微乱,被他掐着脸颊,连低首躲避他视线都不能,只能硬着头皮迎着他满带威压的视线。
谢稷视线从她伤口处移开,捏着她脸颊的手,拍了拍她脸。
嘲弄道:“怎么这么没用。”
是,她的确没用,被人欺辱责打,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玉黛闭了闭眸,谢稷的手,仍在她脸上。
男人动作轻浮放荡,似是在把玩自己手中的一件玩意儿。
他在羞辱她,嘲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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