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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贯穿伤,子弹直接打穿了男孩并不宽厚的肩膀。
唐九洲嘴唇发白,浑身发抖,失血过多加上战友牺牲和受重伤的打击,让他眼神发愣,缓不过神。
邵明明出事前与他在耳麦中的对话,他因为当时身体难受,已经记不太清楚。
但是对方的声嘶力竭,还有那种仿佛要震碎灵魂的悲痛,让唐九洲太在意了。
他觉得邵明明是跟他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没有说完就被爆炸打断。
隐隐约约能听见的那句“我没有害过你”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头脑混乱,一时间理不清思路,便同齐思钧说了。
刚刚还在认真帮他包扎的哥哥听了这话,突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直到唐九洲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才颤了颤,回了神。
齐思钧有些慌乱,下意识望向坐在一旁沉默的周峻纬。
后者没有看他,整个人像是被罩在乌云里,气压低得可怕。
饶是没有周峻纬的协同推理,其实齐思钧也猜出八成了。
他让唐九洲不要多想,等邵明明醒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齐思钧包扎完伤口就匆匆离开,说是要回去看看法医组的工作,帮忙清点死亡人数,处理遗体。
周峻纬撑着太阳穴点点头,淡淡嘱咐他不要太劳累。
齐思钧临出门前,手扶在门把上回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记得擦擦药。”
周峻纬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眼神一黯,却又咽了回去。
门合上了,顺便揽去一半的光。
唐九洲动了动剧痛的肩膀,回过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原本在齐思钧出门后已经开始闭目沉思的周峻纬感应到了到他灼热的视线,心里叹了口气,冷不丁冒了一句,难受吗?嗯。
唐九洲没什么表情,就是死死地盯着周峻纬,讷讷地说,我想哭。
周峻纬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温声道:“我很想安慰你,但是你眼睛告诉我,你现在拒绝任何人的安慰。”
“他去鬼屋的时候很害怕,还和我拉着手,”
唐九洲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周峻纬,双眼无神,“他怕黑。”
“不要担心他,”
周峻纬不忍,往前走了一步,揽住唐九洲的后脑勺轻轻摁在自己身上,“身上有光的人,死后自会照亮地狱。”
收进衣服里的声音闷闷的,唐九洲问:“他还说了什么?”
周峻纬想了想,说:“让你以后不要没头脑地往前冲,不要把哥哥们挡在身后,不要想什么牺牲自己救我们的歪主意,不准比我们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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