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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在年轻母亲的劝说下,严授纲走了。
小娃娃无声地叫了句爸爸,但当然,就像往常一样,这根本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房间中只剩下母亲,他黯然低下头,站了会,穿过门走出去,坐在自己的病房门口,将脸埋在膝盖上,缩成小小一团,不听,不看。
好像这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席维和大狗静静潜伏在暗影之中,也和小孩子一道,默默等待。
凶险瓶中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临近午夜。
从房门上的玻璃望进去,年轻母亲一直没有什么奇异的动作。
席维总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位忧心忡忡,以至于蓬头垢面,形容憔悴的母亲,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另有什么隐情?
十二点,医院走廊中静悄悄的,好像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活人的世界。
不知从何处,飘来淡淡的雾气,灯光透过淡雾照射在玻璃上,微弱朦胧,使人看不真切。
席维搓了搓手臂,往大狗靠过去,现在是夏天啊,夜里怎么会这样冷,寒气简直在往人的骨头缝里钻的样子。
狗用巨大蓬松的尾巴,圈住自家小弟,双眼微敛,盯着病房门口,一动不动。
缩着身子的小娃娃,明显不安起来,他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些,甚至用小手抓住门框,好像这样,就能够抵抗什么东西一样。
年轻母亲站起身,在房间中转圈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咏颂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咒语。
严瓜瓜小小的灵体,晃动起来,他绝望地叫了声“妈妈”
,忽然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拖拽一般,一下子从地板上沉了下去。
房间中,年轻母亲已经轻轻摘下了小孩子的呼吸管,她静静坐在孩子身旁,看着昏迷不醒的他,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氧气,呼吸渐渐低弱,脸颊渐渐青白,露出了一种不应该属于母亲的表情。
她歪着头,异样地盯着小孩儿,就那么瞧着,眼神中,似是痛苦,似是戒惧,还有几分破釜沉舟的狰狞。
席维傻了,他没想到,不让吸吸的意思,是这个女人会在没有人的时候,拔掉小娃娃的呼吸器!
这究竟要出于一种怎样的恶意,才会对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一脚踹开房门,飞扑进去,夺过女人手中的氧气面罩,给小娃娃带上。
“啊!”
年轻母亲爆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人发现后,她惊慌得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些因为担忧宝宝而几乎疯狂的表象,都是装的?不愧是导演的妻子,演技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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