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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林子不大,陆承昨日已经仔细地找了一半,还剩下另一半没翻找。
一上午的时间,足够陆承将那另一半也一步不落地跑了一遍。
还是没有找到。
阿黄到底去了哪里?
陆承真正是心急如焚,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拿着马鞭,发泄似地抽了几下一旁的青树,不死心地高声唤道:“阿黄,阿黄!”
没有急速奔跑过来的脚步声,也没见到那双琉璃珠似的眼。
这时,有个小厮满头大汗地冲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公子……魏管家请您……请您赶快回府一趟。”
这个关头,魏管家找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陆承以为是阿黄找到了,忙旋身纵马回府。
阿黄的确找到了。
它的骨头全被剃去,只剩下一张鲜亮柔软的狗皮。
它被砚台包在精美华丽的匣子里亲自送过来。
魏管家见到时七窍冒烟,险些晕过去,当即厉声使人将这奴才扣了下来。
关于要不要告诉陆承这件事,魏管家想了很久——索性就让承哥儿以为阿黄是跑丢了吧,魏管家这样想过。
他知晓承哥儿对阿黄的感情,可这砚台是陆绮的家奴,他不可能扣着人家一辈子。
他也担心,即便他不说,来日到了族学里头,陆绮还是会拿此事来戳陆承的心肝。
所以,他只好派人去请陆承回来。
让承哥儿打这狗奴才出出气也罢,魏管家天真地想着。
陆承回来了。
他亲眼见到展现在他面前的,阿黄油光水滑的皮毛。
他们杀了阿黄,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给阿黄留下!
陆承的瞳孔漆黑,双唇有些发干,他颤抖地伸出稚嫩白皙的手,轻轻摸了摸阿黄。
阿黄的毛发柔软依旧,好像惯常趴在他脚边时一样,即便不说话,也泛着温和沉静的光泽。
光泽忽然在太阳光底下闪了一下,眯了陆承的眼睛。
陆承倏地松开手,他跌跌撞撞跑到一边,弯着腰干呕起来——他出门时没用早膳,回来后又没来得及用午膳,当然什么都吐不出。
魏管家心疼地过去摸着他的背,安慰说:“哭出来就好了,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人呢?”
陆承抹了下眼睛,他仰头,试图用这样的姿势压抑住胃里难受的感觉。
他死寂的眼珠一动不动,哑声问。
魏管家说:“关在了柴房里。”
“带我过去。”
陆承道。
带过去也好,魏管家是经事的人,知道任何事情不能憋在心里,容易伤身体。
陆纨便是什么都憋着,惯于自苦,家里有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了。
承哥儿还小,发泄一通也就好了。
反正只是个家奴,打坏了也没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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