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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贵妃至今都对陛下冷着脸,爱搭不理。
刘公公进殿禀告不久,竺玉就被叫了进去。
她垂着眼,踏进熟悉的殿内,心里万般复杂,她绝不可能替陈家的人求情。
这回最好能将他们摁死,绝了回京做官的心思。
陈皇后暗度陈仓的亲子如今就养在江南,南边富庶,又不似京城,半点风吹草动都被盯着。
长元帝居高临下盯着他看了半晌,手里捏着封奏折,便是参了陈鸿祯的奏折,
他这个儿子,太听话了。
听话孝顺的太子,是当不成皇帝的。
长元帝不喜欢他,既有迁怒,更多的还是不喜他唯唯诺诺的性子,难撑大任。
他又极其听他母后的话,更是大忌。
“父皇,儿臣听说您伤寒未愈,心里担忧的紧,特意叫人找了两支百年人参,望您能顾及龙体。”
长元帝听见他这句话,微微一愣,眯起眼睛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心。
听着不像是假的。
这个太子不大会骗人。
长元帝脸上的冷色稍稍缓了缓,“你有这份孝心是好的。”
江南织造司是个肥差,虽然没什么实权,却是能捞得着不少银两的好差事。
只是长元帝看清账本上的数额,饶是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气了个眼冒金星。
几万两白银,实在胆大!
如今国库空虚,他们这些个做官的倒是个个都中饱私囊。
长元帝将手里的折子放了回去,心里也有几分欣慰,太子这回总算清醒了几分,若事事都能识大体,也不至于那么讨人嫌。
长元帝如今正值壮年,板着冷脸自是不怒自威的气派,他盯着眼前的清瘦少年,已有许久没有仔仔细细的打量过他。
比起前两年好像高了点,五官也长开了。
长元帝记得太子小的时候比现在更讨人喜欢,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刚学会蹬腿就铆足了劲想推开侍候他的嬷嬷,胖乎乎的双手努力握紧了拳头,闷头就想往前跑。
后来渐渐长大,反而看不见他身上那股莽劲儿了。
长元帝对太子从未寄予厚望,皇后教养出来的乖儿子,太过老实,自己这个人都立不住,怎么能保得住万里江山。
长元帝慢慢收回目光,他说:“朕身体无碍,你不必过于担心。
回去好好读书,旁的事不要多管。”
后半句,亦是提醒。
不该开口的事情,就闭上嘴。
长元帝有意削瘦陈家的势力,也是为太子的日后做打算,以防日后外戚专政。
为社稷安稳,不到万不得已,长元帝不会废太子。
竺玉低着头,恭恭敬敬:“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顿了顿,她慢慢抬起脸,轻柔的抿了抿唇瓣:“还有一事…”
长元帝眯起了眼,眸光顿时变得锋利起来,冷冷的面色已彰显男人不悦的心情,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长元帝语气重重地说:“你外祖父犯得是大罪!
朕意已决,你多说无用。
若人人都似你这般为亲情置律法不顾,大烨朝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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