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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是地主?”
“以前是。”
沈七郎咀嚼这几个字的含义,安慰她,“会好的,你们人多,无论到哪儿都能开荒种地。”
他不行,他什么都不会,以前有父亲和兄长护着,他专心读书考科举就好了,可现在,他得养母亲和侄子。
他问梨花,“种地难吗?”
梨花没有立即回答,琢磨了下他的话,“你是童生?”
殷实的人家都会送孩子去读书,以沈七郎的年纪,考科举的话至少是个童生才是。
没想到她这般聪明,沈七郎苦涩一笑,“以前是。”
他的手实被人抢了,如今是个流民了。
梨花宽慰他,“会好的。”
这句话是他安慰她的,没想到小姑娘活学活用拿来安慰自己,沈七郎心底的沉闷消了些,“办好过所你们会去哪儿?”
“戎州城啊,求刺史救救我们这群难民。”
她问沈七郎,“你呢?”
“听我舅舅安排。”
他似乎有话想说,嘴唇动了动,忽然又不说了。
梨花状似不知,像平常聊天似的口吻,“你舅舅会送你念书吗?”
“不会。”
“为啥?”
“不想读了。”
梨花知他不想说,戎州即将大乱,逃难都来不及又怎么安心读书?尽管他说不想读了,但梨花觉得他知道戎州要乱了。
“七兄,你去过岭南吗?”
沈七郎垂眼,眼角的乌青衬得眼神深不可测,“怎么问起岭南了?”
“岭南过来的荔枝比乌蒙县产的甜。”
“气候不同造成的。”
沈七郎道,“乌蒙县也有甜如蜜的荔枝,没运到青葵县境内卖罢了。”
“岭南的荔枝价格更贵。”
“岭南远,运荔枝需要的冰更多,成本更高。”
“岭南不止有荔枝,还有异兽!”
担心沈七郎起疑,她将在茶馆里听的剡山异兽之事说了。
沈七郎再次脸色大变,“哪间茶馆会说这种故事?”
“我们镇上的茶馆啊,剡山异兽长相丑陋,专吃小孩子。”
沈七郎下意识抱紧侄子,手不受控制战栗起来,明显害怕至极。
果然,岭南动乱早有苗头,知道的人捂嘴不言罢了。
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七兄没听过?”
沈七郎摇头,“没听过”
三个字已到嘴边,却在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光里滚了回去。
静默许久,他挤出几个字,“走出戎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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