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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突然停了脚步,仰头看他。
廊下灯笼里的光落在他眼里,她有些看不清自己在他眼里的模样。
“季宴淮,能放我回家么?”
她问。
突然一阵凉风从长廊穿过,将一排灯笼吓得微微颤动起来,里面的烛火也被晃得跳了跳。
他眼里的光也忽明忽暗。
那灯笼终于不再晃动,他也开了口,“不能。”
嘴角勾起的笑凉薄又恶意。
她问了那句话之后,便又被季宴淮带回了那间屋里。
榻上的那张小几又换了,成了一张描金花鸟式样的,榻上的软缎和引枕也换成了粉米缠枝忍冬纹云锦。
就连那珠帘也换成了坠着流苏的素罗纱。
她冷笑一声,“他发什么疯,难不成我还能喜欢上屋内的物件儿不成?”
自她住进这里,每隔几日,季宴淮便要吩咐将屋内的东西换一遍,只要她多看两眼的,怒气清晨,曦光破云而出,洒在了屋脊上,而后缓缓流下,汇成满地金色的光辉。
棠棠坐在铺了软垫的小凳上,有些出神地看着铜镜里有些苍白清瘦的姑娘,她抬手摸了摸脸颊,觉得有几分陌生。
爹爹说,姑娘家不必过于追求纤瘦。
所以,她并不属于那种清瘦美人,反而脸颊上带了肉。
如今,竟瘦成了这样。
身后的兰叶看着她愣愣的,笑着,“姑娘这样也是极美的。”
她这话也没作假,她进宫也有十年了,什么娘娘王妃也见了许多,可眼前的这位却并不逊色,不说容貌,光是那身段就让人眼热,玲珑有致,腰细腿长,触手丝滑,听说是个乡下姑娘,也不知怎得长成了这番模样,难怪殿下这般哄着。
棠棠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情,今日她们活泼了些,总算不像前些日子战战兢兢,不同她说话的模样了。
“你们殿下成婚了么?”
她看着兰叶往她鬓边比划着一根镶着红宝石的金簪,摇了摇头。
这还是姑娘第一次主动问起殿下,兰叶有些开心地摇了摇头,“殿下并未成婚,就是伺候的人也是没有的,姑娘……是第一个。”
说着,她有些脸红,毕竟还是未成婚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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