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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绾坐在一边,桌子上满满当当都是花,她拿着剪刀长长短短的剪着花枝,低垂着头,道:“说话就说话,胡扯什么。”
刕鹤春随口一道:“本来就是。”
然后顿了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情一般,忍不住又道:“我突然想起来,你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胆子不也小么?如今这般大,可见这毛病还是能治好的——你可有什么妙法?”
真是三句话就要惹人生气!
折绾啪的一下放下剪刀,“那我就教教你!”
她声音大起来:“从长姐去世开始,你亲自去教养过川哥儿吗?你可曾日日抱过他?可曾每日花费一个时辰去教他读书?他如今会读的字,会说的话,都是母亲教养出来的,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赵氏对川哥儿是真没有的说。
“你不知道为了什么缘由,竟然让长姐拼命生下的孩子整日里见不到父亲的面,他又被教着要讨父亲的欢心——这般情况下,你一直贬低他,他难道不会惶恐吗?”
刕鹤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折绾一点儿也不愿意为了此事让自己动气,又拿起剪刀剪花枝,讥讽道:“你埋怨他在莫老先生面前不落落大方,埋怨他学识浅薄。
但无论是性子还是学识,你作为父亲,从未去认真关心教养过,如今他没有做好,你却开始说他笨。”
“刕鹤春,你对得起长姐吗?”
刕鹤春本还要说一两句的,但被最后这一句话说得又憋了回去。
川哥儿已经在他的怀里吓傻了,但他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知晓母亲这是在为他说话,只是将父亲气着了。
他惶恐不安,连忙去看于妈妈,便发现于妈妈眼眶通红,根本没有看他,而是在喃喃道:“我那可怜的大姑娘。”
刕鹤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忍气道:“我时常忙碌,哪里顾得上孩子。”
折绾无可无不可,“那你就别说他。”
刕鹤春好笑:“老子说儿子,倒是说不得了。”
折绾:“那你就出去说,别当着我的面说。”
刕鹤春就真抱上川哥儿出去了。
两父子去了书房,刕鹤春将川哥儿放在小案桌前,“你先自己看会书。”
他也不出门了,在屋子里面不悦踱步,但过了一会,他又松口气,“无论怎么说,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并不是什么心恶之人。”
这就算是娶对人了。
他当初会同意娶折绾,也是常年在大宅院里面走动,见过继母对继子的不少手段。
他和父亲都想着,岳母会举荐折绾嫁过来,应该是相信她的。
人确实是没有坏心,只是她这个性子也磨人。
他无奈的对川哥儿道:“你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关心你吧,她每次又劝我对你好些。
说关心你吧,又只把你给奴才们抱着。”
川哥儿不知道的父亲的意思,但母亲不亲近他,他要是有落寞的。
他低下头,“也许川哥儿也惹母亲生气了。”
刕鹤春摆摆手,“你才多大,她那个性子不会跟你计较的。”
可能……可能是生性不喜欢孩子?两人成婚这么久,也没见她着急孩子。
正想着,便见着外头的茗妈妈带着小厮丫鬟在搬东西进苍云阁。
他身边的孙管事也带着人从库房里面搬东西出来。
他从窗户里看了会,叫松亭进来问,“少夫人这是做什么?”
松亭:“少夫人要把西厢房改成书房。”
刕鹤春:“……又在瞎折腾。”
平日里也没见她看什么书,花花草草的倒是一大堆。
苍云阁里人少,他的书房也在苍云阁旁边,虽然只是几步路,但还是没占用这里面的屋子。
所以空屋就多,川哥儿住在东厢房,西厢房确实是可以做书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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