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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暂且不必探究。
段延陵挑的日子,正是他使银子得了消息,仇千里要在顶层请客的日子。
半壶茶没喝完,人来了,隔一扇中空的墙,穿来仇千里的声音:“有话就说吧,不必耽搁时辰了。”
语气很是怠慢。
接着琵琶奏乐起,一曲画堂春悠悠扬扬,轻轻缓缓,遮掩得堂中谈话声断断续续。
“……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若得求功美言,回到王城就职,大恩没齿难忘……”
梁珩做口型道:“求功?求什么功劳?”
沈育以手沾茶水,在几案上写下两个字——“仇公”
。
那边安静下来。
一曲终了。
段延陵猜测人已走了,才出声:“外派三年期满,返都述职,不先过了郎中三将的关,是见不到陛下的。”
梁珩沉默。
这件事,他与沈育都不意外。
皇帝缠绵病榻,宫殿里三层外三层被仇致远、牛仕达与童方的人固守起来,望都城阴云蔽日久矣。
然而不待片刻,乐声又起了。
仇千里去而复返,这次是与别的什么人。
“有大人在外守卫王城,仇公才能安心。
大人劳苦功高。”
仇千里客气了许多。
那人道:“……仇公却从不亲自见我,每每都只得你传令。”
段延陵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蹙眉,似乎想起了谁。
“照例……孝敬仇公的少不了,就由你代为转交了。”
二人推杯换盏,再不聊别的,几曲过后又散了。
这次仇千里去而不返,结束了今日与人的会面。
沈育问段延陵道:“你听出了那是谁?”
段延陵看了梁珩一眼,说:“好像在哪儿听过,记不起来了。”
梁珩道:“在外守卫王城的人,莫不是南军里的人物?”
段延陵真诚道:“真的想不起来。
不过仇致远身为骑郎将,直辖南军,军中之人要见他,也用不着避讳吧。”
“无妨,”
沈育冷笑道,“想不起来算了。
拿到受贿的账册,一个也跑不了。”
段延陵都惊了,看傻子一样:“什么人收受贿赂,还会一一如实记下来?”
沈育道:“那可说不好,贿赂就是交易,一笔一笔都得清算。
更何况,他是替仇致远收的,谁给了多少、担什么官职、要求什么,不记录清楚,耽误了仇公的事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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