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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有确切的答复是在将近开学前一周的傍晚时分了,那晚靖岳问管锌想要怎么庆祝,管锌想了想,问,“下次雪糕能不能让我要先咬?”
靖岳替看书的管锌开台灯,笑得像个小孩儿,“好,记着了。”
7
而蔡徵超的祝贺短信是发给靖岳的,除了祝贺管锌的说辞,还有一句--愿岁并谢,与友长兮。
他承认他有些狼狈地退回到安全的范围内,以失败者自居,最后能激昂剖白于世的只剩这么一句。
是,友情也并非仓促荒唐,只是与蔡徵超的情感透析比起来,它真的,不足挂齿。
蔡徵超曾经也是管锌的酒精,无论是治愈还是麻痹,蔡徵超都在管锌的天地一方有一席之地。
只是那时候的管锌就已经是吞食了头孢的病人。
沾酒,是会死的。
那日在避阴之处撕开雪糕包装袋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请靖岳给他些时间,他是个明知没有能力逃离却总想着要避开这一切的俗人,根本就是在旋涡里打转,他甚至想睡一个很长的觉,等身边的荒芜都由着地球的自转而暂且处于盲区后再醒来。
如果可以的话。
靖岳是这么说的,“我以为你和孙天明不一样。”
当初蔡栀毓铁了心要生下来,无论是不是用什么伎俩怀有什么企图孙天明都是欣然接受的,这是他结下的果,说得玄乎点儿,夙命。
但蔡栀毓的父母是千万个不允许,一怒之下甚至和她断绝了来往,即便这样蔡栀毓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很多年以后蔡栀毓都很钦佩这时候的自己,即使知道纵横四方她这里也落不下一个孙天明,但她还是那般有勇气。
后来蔡烃临出生,或许因为动容,或许因为蔡徵超的劝慰,蔡栀毓的父母终究是来看了一次,尽管对孙天明仍旧是没有好脸色,尽管会背着他说孩子不能跟狗杂种姓,孙天明也认。
做这些决定的同时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承担后果之严重,也许会晚点来,也许会轻点来,但终有一天会来,孙天明明白,如今,蔡徵超也必须要明白,所以他要受得住这“终有一天”
。
靖岳同样撕雪糕包装袋,同样飘飘然地漫不经心,“迟早要面对的,却偏偏选择躲在盒子里。
你不觉得吗,管锌比你们更有弹性。”
那支小布丁是苦的,蔡徵超知道。
即便他如此诚恳。
8
一般苦的,还有河塘的水。
油菜花已经过了绚烂开花的季节,那片地都无处躲藏,管铱被刘落拉着往前跑,停落在河塘不近不远处。
刘落摘山莓子,吹了吹,也不知吹的什么,但总之是吹了吹再搁管铱面前。
他不说话,他也说不好话,但他像个喜剧演员似的笑得很洋溢,想把这里最甜的最干净的山莓子给管铱。
管铱正吃着的时候有石子儿丢过来,是对面河塘打水漂的小孩儿。
他们嗤笑着叫刘落刘大锤,憨包,刘落见他们笑以为是什么好笑的事,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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