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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着哼了一声,欧阳晗拽了拽衣襟,先回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必须的都准备好之后,便揣好零钱,熄灭了灶火,锁了院门儿,直奔大哥所说的老张家二荤铺“自谋生路”
去了。
要了盘儿酱牛肉,一碗白粥,半屉包子二两酒,吃着喝着寻思着江四爷交代给他的“正经事儿”
,顺带估摸着大哥在丈母娘家认错外加蹭饭之后多久才能跟媳妇儿恩恩爱爱亲亲热热带着孩子回来,有聊的无聊的瞎想了一堆,他撂下筷子给了钱,起身离开了。
那是他在北京吃的,就算是最后一顿踏实饭。
至少短期内是最后一顿。
然后,他出了城。
再然后,在往张家口方向行驶的火车上,他遇见了一个让他瞬时间瞪大了小眼睛的女子。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
秀发如云,明肌似雪,一件藕荷色缎子旗袍穿得俏丽之极,开气儿不高不低不放荡不拘谨,里头若隐若现露着细长的腿,脚踩一双云纹丝绒鞋,手上拿着银丝荷包,手臂上很是随意搭着白玉兰披肩,披肩穗子滑过纤纤玉腕,也滑过每个被她走过身边的男人的心尖儿。
女子走过欧阳晗身边时,一股绝对和他家大嫂刘美丽小姐身上浓重的花露水味儿截然不同的香气就丝丝缕缕钻入鼻孔,说不出是哪种香,似乎可以往任意一个极端去想象,说是檀木的佛香也可,说是玫瑰的艳香也可,又或者,那根本就是鸩毒的魅香,活脱脱要了人性命。
女子往右下方微微扫了一眼,轻飘飘的视线由打欧阳晗眉间滑过,滑得他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堆欢跳起来。
他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了对方在冲着他暗示性的笑,用那张五官精致绝伦的脸,用那双随随便便就能连看破红尘的人都勾得春心大动的眼,用那张娇俏红润鲜美欲滴的小嘴儿,向他传达着无声却又昭然的讯号。
兴许,欧阳晗活该死在他对于美人儿的零抵抗力上。
他真的太他娘的活该了。
因为他抬起手来,装作无意间的,勾住了姑娘的披肩穗子。
但是,他也算是聪明。
他真的有种市井间混久了的天杀的聪明。
于是,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瞬间流露出来的杀机。
那种普通女子不可能有的,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煞气。
心里一惊,欧阳晗当即松开了欠剁的手指头。
不过,他没有就此退却,另一种复杂的,纽结了江湖气,痞气和侥幸心理的鼓动从他的贼心眼子里头钻了出来,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带着欠打的贼笑开了口。
“姑娘好面熟,是我认错了还是怎么的?瞅着您好像月牙儿斜街王家三小姐啊~~”
随着他开口的同时,对方真的停下了脚步,而后,一个平缓轻柔的语调就溶进了他的耳朵。
“先生认错人了。”
朱唇微启,姑娘发了话,“我不住月牙儿斜街,也不姓王,要说……您就‘三’这个排行算是勉强蒙对了,只可惜我不敢当‘小姐’二字,更不想当。”
欧阳晗听完,撇了撇嘴,撇嘴还好说,关键是他没有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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