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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绾的话音刚落,刕鹤春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已经铁青。
他看看折绾,又看看岳母,而后不可置信的道:“阿绾不说,我倒是还没有想到——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岳母,你怎么敢的!”
即便是赵氏也觉得荒唐,“什么意思?你觉得鹤春发现病状之后还可能治好,便叫了个大夫来又下药?老天爷,怎么雷公电母不劈死你!”
她连忙站起来,因不敢叫管事婆子去取剩下的方子,只好亲自去,道:“我这就把方子拿去给郑大夫瞧瞧!”
——她本是要让折绾去的,但刚刚这话是折绾说出来的,她斟酌一瞬,还是决定自己去。
折绾留下来比她有用。
赵氏急匆匆的出门,英国公气得连连摇头。
这哪里还用去拿方子,只看折夫人刚刚还嚣张的气势如今颓然下去,便已经知晓真相了。
他心中盛怒,手拍着桌面,低沉道:“折兄,若是查出来……咱们是要对簿公堂么?”
折大人脑门开始冒汗。
他猛的扭头去看妻子。
却见妻子从方才开始就没有说话。
两人几十年的夫妻了,他哪里还看不出她的心思,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脚发软,不敢再说任何话。
刕鹤春见他们这般模样,心里越发确信折绾所说是真,顿时怒不可遏,“岳母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难道就不怕我发现么?难道就不怕我发现之后要承受的罪过么?”
折绾凉凉的道:“她七年前敢对你下药,七年后之后自然也可以。
你七年前没有发现,七年后难道会发现?七年前她成功了,七年后也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刕鹤春,母亲太恨你了。
拼着全力,也要叫你这辈子绝了子嗣。”
折大人对折绾不满起来,沉声道:“七丫头,不可枉自揣测。”
折绾抬眸看他,见他一张嘴巴生得比嫡母还要凉薄至极,一张一合,都是自私自利,便轻笑了一句,“若是母亲没有做过,就不用怕。”
英国公:“是这个道理。”
他站起来,已经不愿意再说废话,“我之前不说,是想着给大家脸面。
但你们要是还胡搅蛮缠,我也有别的办法肃清此事。”
“怎么——真当我英国公府是吃素的?这事情无论是谁来说,都是我们家被害惨了。”
他越说越气,“上百年的传承,倒是叫人把子嗣给折了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英国公:“折兄,不行就去陛下面前辩一辩吧,我这脸面也不要了。”
折大人便立刻站了起来,“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亲家,我可是嫁了两个女儿过来,是诚心诚意与你家结三生之好的。”
刕鹤春忍不住嘲讽道:“也别结三生之好了——岳父大人,如今一个不好,咱们两家便是三生永不结盟了。”
折大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站在英国公府的地盘上,官职身份又低于英国公和刕鹤春,此事还站不住脚跟,怎么敢跟两人横?他进退两难,又见英国公渐渐没了耐心,狠了狠心,一转身,就要一巴掌又打在妻子的脸上。
谁知道巴掌还没有落下去,折夫人就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眯起,冷笑道:“怎么,打出瘾来了?”
折大郎着急的站在一侧,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劝哪个。
折绾瞧见此,便又稳稳当当的靠在了椅子上。
这出戏,依旧轮不到她唱。
确实是轮不到她的。
折夫人恨毒了的人不是她,而是刕鹤春。
折夫人一把将折大人的手甩开,缓缓站起来,自上而下打量了丈夫一边,嗤然道:“你这个怂货,他们这般逼你两句,你就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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