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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娘自己倒是没有那么悲伤了,她还安慰起阿娘来,“没事的,她早投胎转世,找到真正爱她的母亲了。”
孙母后悔不已,有好几次话到嘴边,想说让三娘跟他们回去,但却说不出口。
孙父只一个劲的叹气,跟她说家里的情况。
“如今不是很好,之前还能跟玉家比一比,但只不过去数年罢了,却是拍马再难及。
我真是……真是看着一个那么大一个家,被你哥哥败得哟。”
“我这心啊,都是痛的。”
阿爹说了很多很多,她也把自己的委屈说给他们听。
阿爹拍桌子大骂勋国公多次,眼神动容,但直到他们两个要回去睡觉的时候,都未曾说出那一句她想了多年的话。
她想阿爹对她说,“不过就不过了,跟阿爹阿娘回去。”
孙三娘轻笑着跟折绾道:“阿爹说着说着还哭了。
我这是第二次见他哭。”
第一次是她出嫁的时候,她梗着头不愿意瞧他,直到花轿抬了起来才后悔的撩起帘子去瞧,正好看见他在哭。
但那次,他再哭也没有说让她不嫁。
这一回,他再哭也没说让她跟着回家。
孙三娘就什么都不愿意去细究了,道:“也许,孙家从嫁我的时候就开始破落了,但我不知道而已。”
“我这么想,心里就好受很多。”
折绾听她说这些,听得心里闷。
良久之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去安慰,只在最后说:“且行且看,且看且宽心吧。”
她喃喃道:“最后无论怎么样……我和玉岫都保得住你。”
……折绾回去之后闷闷不乐,刕鹤春一瞧就知道她这副神色不是从越王府或者宋家回来的。
他规劝道:“你不要跟着掺和勋国公府的事情,如今孙家老大人和老夫人都来了,那就是两个家族的事了。”
之前玉岫和折绾帮着在外面奔走相告可以说是帮孙三娘出气,但如今再去帮着,便要叫勋国公不喜了。
折绾当然知晓这个。
她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
刕鹤春却好心情的站在窗边看那一盆十八学士。
这般的茶花难养,但折绾竟然能养出七八盆,实在是难得。
而后透过窗户看外面,发现外头只有蔷薇花和折绾放在各处角落里面的盆栽。
如今四月天,京都桃花开得正好,他是极为喜欢的,道:“不如你在院子里面也种一些吧。”
折绾:“桃树不能在庭院里面种,古人有云,桃性早实,十年辄枯,是短命花——你要是喜欢,便去外头种。”
刕鹤春:“那还是算了吧。”
他如今听不得短命两个字。
折绾抬眼看他,“你这是写信给三弟了?”
刕鹤春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
折绾:“瞧你这高兴的样子。”
刕鹤春确实很畅快。
他跟三弟确实关系不好,母亲让他写信去说和他还不愿意。
但还是不好拂了母亲的好意,于是忍着气下笔去写,谁知道越写心里越顺畅。
他在信里面指出三弟的不对:三弟妹日夜操劳养育孩子,你如今说要走就要走,想过母女分离之痛么?又想过两个孩子离开母亲之后,母亲有多难受么?母亲已经哭了数次了,都是因着你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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