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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云愕然,想要多问两句,却又见她已经不打算再多说,只是维持着千年不变的淡然表情道:“你不必内疚,天意如此,也不枉贫道同她的清水之交。”
念云只好垂首道:“待七七之后,郭氏愿在翠屏山道观中打三天平安蘸,供奉一盏十斤的油灯。”
谢自然微微颔首:“也好。”
待得安顿了谢自然去诵经,郭暧私下里对升平公主道:“谢真人诵经固然是件好事,可夫人未免答应得太爽快了些,毕竟那韦娘子出身望舒楼……”
升平公主正色道:“夫君此言差矣。
当初赵国公自望舒楼下聘纳了韦夫人回来不假,可韦夫人到底也是韦尚书的千金,陛下后来也替韦尚书昭雪了冤情。
外头人若知道咱们郭家是以她为赵国公的平妻,反而该说咱们念旧情呢。”
郭暧犹自惴惴:“可陛下同她……”
公主伸出手指一点他的额头,“你也真是死脑筋,陛下可敢追谥她做贵妃么?陛下若对她还有半分惦念,必然心怀愧疚,郭家给了她一个牌位,陛下该感激咱们郭家才是!”
郭暧恍然大悟:“是,是,还是夫人想得透彻!”
睨雪念云在升平府一直住了将近十日,待过了头七,李淳亲自来接她回东宫。
马车甚为宽大,两人同乘,她在马车上一直沉默着。
李淳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于是揽住她的肩,陪她说话儿。
“我母亲一向只顾着东宫里的争斗,只求我读书上进,一味的在父亲和祖父面前讨欢喜,而父亲的喜好皆是照着祖父的意思来,只要祖父说好,父亲就会赏我。
惟有祖母待我最慈爱,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着等我……”
昭德皇后仙逝已有数年,原来李淳这般天之骄子也有这样的经历。
念云心里一动,轻轻靠向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宽阔坚实,沾染着宜秋宫的花草的芬芳,有家的味道。
三伯父的仙逝对于念云来说不过是多几分唏嘘,可韦姑姑却是至亲之人,念云一时心中哀恸难言,时时垂泪。
李淳白日里去上朝了,她的心绪无从排遣,索性到马厩里去同那白马说话。
白马自从上次惊了李畅,便由马倌严加看管起来,再不叫人碰的,待遇也大不如从前。
念云带了一口袋炒燕麦去马厩里,那白马抬头看她,眼里竟然破天荒的有了些期待。
那马倌却是不肯叫她近前,念云只得隔着栅栏把那燕麦抓在手里喂给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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