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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邺站在床边,声音冷淡:“救得活么?”
太医额角冒汗,小心翼翼道:“这……”
“能或不能,朕只要一个答复。”
太医哪敢说不,就算为了自己身家性命,此刻也只能答“能”
。
萧承邺不再说话。
汤药一碗接一碗地送进来,第十八根银针扎进去,江悬额角终于轻微抽动了下,随后皱了皱眉,露出几分痛苦神色。
太医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转身对萧承邺作揖行礼:“回禀皇上,醒了。”
萧承邺没有说话,只闭了闭眼。
太医继续为江悬施针,虽是醒了,但身体孱弱到极致,靠人参吊着命,随时有可能再昏过去。
自从映雪宫搬来这号人物,七年间药石不断,新伤旧伤从未好过,张太医眼睁睁看着江悬从一个还算健康的少年人变成如今残败不堪的模样。
江悬的存在似乎是整个皇宫最大的秘密,除了张太医和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萧承邺不许任何人靠近映雪宫。
张太医也曾想过萧承邺为何选他来干这个苦差,映雪宫这位命薄如纸,稍不留神恐怕就被折腾死了,他医术虽好,还没到能把死人救活的地步。
思来想去,只可能因为他从地方调上来,在京中没有人脉,又口风严,看起来最不会泄密。
这么多年他也确实不负萧承邺厚望,倒不是因为医德多么高尚,只是因为萧承邺将他一家老小全都接来京中,名为体恤,实为监视,他不敢妄动。
映雪宫上下其他宫女太监,恐怕皆是如此。
唯独想不明白的是,萧承邺既然如此看重这位,为何每每将人折磨至此?再有几次,别说他一介小小太医,就是西王母的灵药奉上,恐怕也不管用了。
想着,张太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将江悬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来。
随着他动作,江悬时而皱眉,显然在昏迷中也疼痛难忍。
毕竟医者仁心,张太医斟酌片刻,观察着萧承邺脸色道:“公子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不宜再用那种猛药。”
——哪种猛药,萧承邺心里清楚。
张太医甚至不知道江悬姓什么,只能随着宫人唤他公子。
萧承邺脸上仍旧不辨喜怒,淡淡开口道:“朕知道了。”
张太医不再多言。
等到江悬完全脱离危险,已是三个多时辰过去。
窗外的天由明转暗,萧承邺始终坐在离床榻两臂远外一把红木圈椅上,阴沉沉看着床上的人。
有他在,映雪宫上下气氛压抑,宫人大气不敢出,生怕哪句话、哪个动作惹得他不快。
侍女为江悬擦干净身体和脸,换上新的干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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