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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诀陵将季徯秩伸过来为他扇风的扇子转了方向,推了回去,又道:
“不过吃太开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这魏九家中,还有多少人窥伺着要分一杯羹。
沈家至今还没人去碰,一来是因他们没傍上皇亲国戚,终还是差点儿火候。
二来估摸是其余八家瞧着他们还有些用处……”
“二爷此言差矣,谁说只有攀上皇亲国戚才有人妒?北衙大将军这是多大的分量?”
季徯秩抿唇又是一笑,“再说,颜阳雪这一大理寺卿处处被他姑父沈大人压着一头,少年意气都快被消磨没了,心里憋屈得很,这口气颜家如何咽得下?”
“那又如何?颜、沈二家自当年沈印联姻以来就是同船蚂蚱,如今六扇门已被这二家占去了两职,沈复念就是照着他父亲画的路,朝御史大夫一职走的。
来日若真顺了他们的意,这魏家能否‘明镜高悬’可都握在他们手上了!
哪里还管颜阳雪一人的心思?”
宋诀陵顿了一顿,“倒是向来和沈家不对付的史家要急跳脚了罢?獬豸向来是瞧不上狐狸的。”
“瞧您这话说的,除史家外其他缱都八家,哪家能和那高节清风的史家对付?人家可一个都瞧不上啊!
不过难得人家肯高看二爷您一眼,你又不识好歹了罢?听闻您死不肯赏脸,把宋大将军气得够呛。”
季徯秩笑道。
“何止是气?几棍子差点没把你二爷我打死。”
季徯秩那眼笑得更弯了,道:“缘何不答应?史三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窈窕淑女,如此佳人,过了这村哪还有这店?宋大人总不会还有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1】’的难忘之人罢?”
“可不是么?偏要我说出来,侯爷不害臊?”
宋诀陵那双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徯秩,笑道,“怎么?侯爷是忘了你我曾互为枕边人么?”
季徯秩见不慎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便匆匆改了口,“史家在刀尖上走,到底不如洛家路宽来得平稳来得顺遂罢?阿仲前阵子还升了中书侍郎。”
“洛仲还年轻,虽有能有才,倒还不至于连升官阶,二十有五便作了中书侍郎,应是借了他阿姊的运。”
宋诀陵静静凝视着季徯秩的侧脸,从他手上扇飘出的风轻抚着他自个的发,“圣上此举给足了洛家面子。”
“圣上识人有度。”
“这倒是,但洛家日后不免要受苦,”
宋诀陵用眼描着季徯秩的轮廓,“总会有人会拦着他家路的,就比如许家。
许家几代出了多少皇后!
若非今朝许家没有嫡女,甚至连个沾血的庶女都没有,许太后怎会让洛氏一路平顺地从太子妃当上了皇后?至于如何给洛家泼冷水,你盯着洛仲来日婚配之人,总能瞧出一二。”
宋诀陵见季徯秩转过脸来,便从容挪开视线,又道:
“且不论哪家得意,歧王如今可安静。”
“本就是安静的人儿,怎能分府后一下便躁了起来?”
季徯秩驳道。
“我不信。”
宋诀陵道,“撇开那蘅秦血不说,朝堂上他一手习武留下的茧以及结实的肌肉,谁看不出来他一身的功夫?还要装不善武艺,估摸也就只能用来骗骗你和许侍卫了……先皇可讨厌他,你怎么不因乌及屋了?”
“这什么话……先皇瞧着也不怎么喜欢二爷您呐。”
“这么说……你喜欢?”
宋诀陵将身子往他那边斜,“承蒙侯爷垂青。”
季徯秩往窗那侧靠,“那可不一定,我没准真就因乌及屋了呢?”
“躲什么?”
宋诀陵伸手握他的肩,薄唇勾着,“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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