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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顾步染叔父携顾步染一同北上祭父,去瞧一瞧鼎州无垠的大漠——那埋葬了他爹尸骨的巨坟。
二人途径启州,因顾家与徐家乃为世交,他叔侄俩便因此得了徐家主的热情招待。
那二位在徐府住了约莫两月,顾步染也因此结识了徐家兄妹,以及那对兄妹的竹马燕绥淮。
燕绥淮那会儿情窦初开,稀里糊涂地认定了自个儿喜欢的是徐意清,自然提防起顾步染来。
然他再愚笨,也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那顾步染住在徐府,与徐意清的闺房之间不过隔了几堵薄墙,而燕家与徐家那可是隔了几条长街!
更何况顾步染为南州冠冕,出口成章,而他燕绥淮不善诗文,腹中草莽。
每当徐家兄妹同顾步染行茶令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他只能作一隔街看戏的客,好似以往只拢着他的月光生了脚,一寸寸地离他远去。
他绕在徐云承身畔,盼徐云承替他多向徐意清美言几句,可徐云承把他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徐云承不掺这浑水,他自力更生还不行么?那俩月里,燕绥淮没一刻没闲着,总跑徐府里头去给顾步染使绊子,一来二去便同顾步染结下了梁子。
后来顾步染归乡,燕绥淮的心才放宽。
赶走了一只觊觎自己心头肉的苍蝇,他可得意!
可近来他又听闻如今那顾步染仍与徐意清保有书信往来,这事徐云承竟也是知道的——他的篝火旁霎时仿若起了风,将自个儿的怒火星子吹得肆意飞扬。
他不是不知徐意清只把自个儿当作兄长般敬重,但他就是受不了她和徐云承一道将他隔绝在外!
更何况徐云承同顾步染本就是才子相见,惺惺相惜。
顾步染这厮夺了他的小清还不够,还想抢徐云承?
燕绥淮愈想愈觉得委屈,长臂一伸便环住了徐云承的腰,把他猛然拉来,将脑袋倚在了他的腹上。
“不许去!
!”
燕绥淮道。
“为何?”
徐云承心平气和地问。
徐云承这么一问可把燕绥淮给难住了,他捯饬了自己的心绪半天,还是翻起了那已翻烂的账。
“这……你明知顾步染对小清有意!”
“情由心生,我还能拦住别人心里头的东西不成?况且我又不同他谈论意清。”
徐云承蹙起眉来,“燕绥淮,你莫要胡闹!”
“我……我亦思慕小清!”
燕绥淮支支吾吾道。
徐云承扶着额,道:“你有这般心思,我不阻挠你便是。
这事儿你同我说又有什么用?日后向我家提亲不也合该是你家的事么?”
“唔……提亲?”
燕绥淮怔住了。
娶徐意清?
他好似从没考虑过这事儿,如今被徐云承这么一点拨,心里头反倒生了丝不自在的怪异感。
徐云承不知怀里那适才还张牙舞爪的人儿为何蓦地没了言语,陪着他沉默了会儿后径自掰开了他的手,寻顾步染去了。
临走时还客客气气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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