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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抬手抚在他的大腿,绝望无助地望着他:果然汤药里有毒。
“什么意思?”
岳希笑容无奈,“以我对上官博的了解,他不可能喜欢男子,倒不是因为我感觉良好,觉得他还爱着我虽然我相信他一直爱着我。”
沈箫的呼吸有些上不去,虚弱地靠在床头,他察觉他的肺好像在慢慢融化。
岳希又哭了:“沈大人,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认为我就是个在感情里深受其害的疯子,但我真的有这种感觉,我纠缠了他十年,每次他明明能杀掉我却故意放我走,他怕什么?我不过是个笑柄罢了?
他就算杀了我,沐月岭的人也不会拿他怎样,因为我有辱门楣,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相信他不会喜欢男子,那他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呢?我隐约有个想法,但不好证实。
多亏沈大人你杀了他,才让我得以靠近他,揭开他的秘密”
沈箫突然明白了,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涌出,他抬手捂嘴,却咳得更厉害。
岳希字字泣血,语气轻飘:“你说,他直接用「不爱了」打发我不挺好吗?何必编个「喜欢男子」的蹩脚借口?上官博爱好名驹,十年前,他曾在驯服一匹烈马时候不慎坠马,伤得不轻,我想应该就是那次害他无法生育,所以才谎称喜欢男子。”
沈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残忍地裂开,包裹伤口的布料被鲜血浸透,他知道他这回又杀错了,覆在棉被之下的小腿部分已经化为浓稠黏腻的血水,润湿了棉被和床单,温热的血线顺着床边往下淌。
他痛得五官扭曲,脸上毫无血色,铺满了晶莹的汗水,微阖的凤眸看上去却很安详。
“沈大人,上官博根本不喜欢江昀,有人故意挑唆借你这把刀杀人。”
岳希撑着最后一口气咬牙道,旋即跪倒在地吐血而亡。
她轻轻闭上双眼,手中还握着年少时与上官博的定情玉佩,玉佩上镌刻的是一只兔子。
斯人已逝,爱恨消失,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沈箫眼角瞥向岳希倒在地上的身子,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修长苍白的手搭在床沿,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就停滞了。
江昀无论怎么努力也握不住那只手,只能眼睁睁看他渐渐化成血水咆哮哭泣,即使房间再安静,也没人能听见他歇斯底里的痛哭。
房间里的血腥气息浓得化不开,江昀跪在床边哭到晕厥。
最后,他被打斗的金石之音吵醒,夜风刮在他的脸上,睁眼时锦衣卫一个又一个从他身上经过,好像在围剿什么人
沈大人的劫数(5)
头痛、心痛、全身都痛,痛到虚脱无力,这种由内而外的心碎难过竟然比刀枪穿心还刻骨刺痛千百倍。
从外面打垮一个人远不及从内心摧毁更直接凶猛,江昀有生之年总算是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次心神俱裂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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