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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姓名,乔苑林,而每一处波动的峰值都手写着他的名字。
梁承闭了闭眼睛,转回身,乔苑林紧抿着唇珠僵立在那儿,头顶浓云艳烈得像一丛火,寸寸低垂,灼烧吞噬着少年的身躯。
梁承奔过去,抓住乔苑林的手拖回家,楼梯黯淡,他在拐角处松开手。
都哑巴了,陷入难堪的僵局,乔苑林的大眼睛麻木地张着,抢下报告单藏在背后。
门锁响了,王芮之急急走入玄关,她记得卷闸门落着呢,谁给掀开了?楼中死寂,老太太径直正店内查看,被满地狼藉所惊,折回来在楼梯下一抬头,又叫昏暗中的两人吓了一跳。
“苑林?”
王芮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开的门?”
梁承侧身挡住受伤的手,说:“是我开的。”
王芮之狐疑道:“那些胸针怎么回事?”
梁承说:“我好奇,不小心打翻了。”
这场面实在诡异,可惜黑黢黢的瞧不清楚,王芮之问:“宝儿,你怎么不说话?”
乔苑林绷着嘴角,稍一松动恐怕要撇到下巴去,他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这孩子……”
王芮之经验老到,“小梁,你们又闹矛盾了?”
梁承没撒谎,只说,怨我。
他上楼走到乔苑林的房间外,一扇门相隔,他透视不出乔苑林背地里的状态。
坐着,趴着,又蒙在被子里?好歹是个男子汉,不至于哭,梁承暗自揣摩,今天的事该怨谁,口无遮拦的应小琼算一个,郑宴东算一个。
推卸一遭,他终究是罪魁祸首。
或许是他小题大做了,乔苑林不过是青春期闹着玩儿的,可能连性取向都没搞明白,在荷尔蒙的驱策下发了一顿疯。
一定是。
梁承不嫌脏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背,无言地笑,就算乔苑林真中意男的,德心那么多家境好、性格好的同龄人,怎么会对他这种人动心。
将同一屋檐下的消磨当温存,把相伴的玩耍数落当撩拨,其实是情窦初开在作祟,未必撼动了真心。
夜色没冲淡白天的热气,梁承对着门说:“空调遥控在床头柜抽屉里,用的话自己拿。”
摩托车轰鸣驶远,乔苑林被梁承残酷拒绝,再冷静放置,仿佛精神病人遇见高超的医生,任由摆布甘愿放弃反抗。
整个午后,他擦过胸针上每一粒珠子时都在做心理准备,他要说出来,梁承咒骂也好,厌恶也罢,就算揍他一拳也无妨。
可那一拳砸的不是他,却砸碎了全部的心理建设。
他手足无措,照样伤心,后悔是不是太过冲动,如果好好剖白梁承的答案也许会不一样?从头到尾,梁承始终没有明确否认过喜欢男生。
说他小屁孩儿,年长四岁就那么了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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