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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侃云神清气爽,拂了拂衣摆起身,“我走啦。”
焦侃云下阶时,画彩与风来各抱着一箱珍宝走来,春风满面,显然是被楼庭玉的手下拉去赏了好处。
她转过头,又倜笑着看了楼庭玉一眼,“我最近可在忙活你选妃的事,你既有秘而不宣的心仪之人,帝后若问起我来,我还真是不好办。”
菱格门外,碧绿阶上,杏花疏影后,楼庭玉负手目送她,嗔怪地瞪她一眼,意在警告她得了好处,便不许外传,“我奉你为毕生唯一知己,还要不要我这个朋友,你看着办。”
“放心吧,我哪回不是站在你这边。
等着喝你真正儿的喜酒了。”
她随性摆摆手,“再会。”
“再会。”
此刻的焦侃云也不知道,这杏花疏影后负手一笑,便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到的楼庭玉了。
大贪官。
你好。
回到吏部尚书府,焦侃云先去永益院拜会母亲,来得是时候,几名仆侍正在摆午膳。
而焦母福康郡主阮氏就躺在白玉桌旁的贵妃椅上,阖着眼晒太阳,身旁两名丫鬟握着一把团扇轻轻打着风,季嬷看见她来,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焦侃云走到阮氏身边坐下,唤了一声。
“阿娘,您在等我?”
阮氏眼皮子都没撩一下,“知道你要回来用午膳。”
焦侃云拿起桌上荔枝剥着,“您怎么知道?”
阮氏睁开眼乜她,“小忠勇侯落榻金玉堂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必有人伺机清堂抓你,你那闲书还讲得成?”
听及此,焦侃云唉声叹气,也不知他究竟要住几日,还带着数名身手不俗的侍从同住,也不是不能去讲书了,只是碍于功臣身份,金玉堂少不得要对他鞍前马后,她少人把守,行事多少有些不方便。
她吃着荔枝,嚼巴两口,皱眉道,“他那忠勇侯府是一点住不得人吗?住营地不行吗?”
“不比在北境,而今虞侯时常要入宫,营地离宫远,梳洗整装也多有不便,御前觐见总不能失了态吧。
忠勇侯府么,说是要翻修。”
阮氏浮上笑意,“与其说是翻修,不如说……”
见她故作一顿,焦侃云探身过去,把手比在耳边,“阿娘知道什么内幕?”
阮氏敲了下她的额,见她吃痛皱眉,笑说,“讲给你,回头你又给人写进话本里?你爹知道了,又要不高兴。”
她爹身居高位,却从不仗着身份行事浮夸,朝堂上人人都夸焦昌鹤是清风明月的正人君子,哪怕是意见相左的政敌也都对他的为人赞不绝口。
这也直接导致,很多人都喜欢和他结交,官场上一旦结交了,就要拉出去喝酒,喝多了,就要敞开心扉说说亮话,这亮话一说,就要抖落出好些秘密。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太多,憋得久了总要憋坏。
焦昌鹤倒也不往外说,全当乐子说给自家娘子听。
阮氏也憋不住,便全当八卦讲给焦侃云听。
焦侃云就不一样了,支棱个摊子,挑挑拣拣,讲给全城的人听。
自从焦昌鹤猜到她在外说书,搞得满城风雨,那是严令禁止阮氏再把这些事说给她。
但焦侃云身为詹事府丞,手下有心腹书吏,有时借太子名义查一查三司档案便能收获颇丰;太子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人,两小无猜一旦聊开,多的是素材;更莫说她最拿手参与的花会歌宴,同交好的闺秀们打听打听内宅趣事,便能通晓各府家主又有什么新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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