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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制军”
平时军纪严整,众军官领兵退散,部伍肃然,奉命来攻的闯军顾念同袍义气,也不追杀,抬了李岩夫妇的尸首回去覆命。
袁承志见义兄义嫂惨死,大哭之余,率领众人退入山中,商议行止。
众人都说,李自成如此忌刻凉薄,今后也不必跟随他了,山东马谷山中,尚有“金蛇营”
的数千兄弟,须得好好料理,免得给李自成、刘宗敏、高必正等下手扑灭。
袁承志心想不错,请崔秋山急乘快马,连夜去山东报讯,请孙仲寿妥为防备,以防李自成派兵偷袭,就如罗汝才、乱世王、革里眼、李岩等自家兄弟,遭了毒手。
袁承志又派洪胜海回去北京,通知程青竹、沙天广、铁罗汉、胡桂南等留京伙伴,南下马谷山归队。
崔秋山、洪胜海分别奉命,疾驰而去。
张朝唐劝袁承志等到浡泥去散心,承志说尚有大事待理,不能离去。
张朝唐等三人道谢了回国。
次日,袁承志带同青青、何惕守等人,东向山东。
青青腿伤渐愈,已不必拄了柺杖行走。
袁承志身虽东行,一颗心却日日向西,只盼到藏边去会阿九。
心想只要不跟青青成亲结为夫妻,去了藏边不再回来便不算相负。
与阿九分别多日,思念殊殷,每日里只想到了藏边见到她后,便跟木桑道长整整下一个月棋,他过足了棋瘾,便会有几天不来缠住自己,那时就偷偷带了阿九,深入西藏荒无人迹的高山野岭,从此不回中原,此后师门旧友,一个不见,每日里只和阿九过神仙一般的日子,直到老死。
在西藏打猎也好,采药也好,总饿不死人。
自忖思念阿九,倒不是为了她美貌,只是跟她相处之时,纵然只有一时片刻,心中总是自然而然说不出的欢喜,阿九微微一笑,轻轻一语,自己便回味无穷,高兴上半天,倘能有十天半月的相聚,真想不出日子会过得如何快活,更不用说终身相依,永不分离了。
一路上神游太虚,尽自做白日好梦。
这一日青青忽问:“喂!
你笑咪咪的在想什么?这么开心,在想阿九吗?”
袁承志一惊,答道:“不是!
我在想那晚在盛京跟玉真子打架,胡桂南偷了他衣裤,他赤身的跟我过招,好不狼狈!”
青青噗哧一笑,便不问了。
袁承志蓦地里心惊:“我极少说谎,却何以要骗她?只因她如知道我在想念阿九,必定会伤心。
我若去会阿九,永不回来,她岂不更加伤心?说不定又再跳崖自尽,那可如何是好?李岩大哥说,是人不是禽兽,就是人懂得‘情’和‘义’。
他宁可自杀,不肯负了闯王,便是为了情义。
青弟对我有情有义,我如待她无情无义,我还算是人吗?今后就算能跟阿九在一起,想到青弟之时,我还会真的快活吗?我能当真忘了青弟,只瞧着阿九她一人吗?”
言念及此,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青青笑问:“为什么又摇头了?”
袁承志苦笑,说道:“不成,决计不成!”
又想起李岩临终时的说话:“就算有一百个美如天仙的陈圆圆、陈方方,我岂能舍了对你大嫂的情义。”
当下心意已决,硬生生的忍住,不去思念阿九。
但不禁又想:“阿九说,我如三年不去瞧她,她便落发做尼姑。
她又说等我十年,我十年不去,她还是做尼姑。
她每天敲木鱼念佛,心中却苦苦的想着我,岂不是苦得很,我岂不是对她不起,岂不是对她无情无义?那我又成为禽兽了?”
这天在河南道上,各人打尖过后,何惕守对承志道:“师父,混元功的起手功夫,请问怎么练法?”
承志道:“这是我华山派的基本功,要禀明你师祖,得他老人家允准之后,方可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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