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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看他满头大汗的,不由问道:“你做梦了?”
岑栩揉了揉额头,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径自去龙案前倒了杯茶水一口饮尽,望着榻上的被子:“你有父母吗?”
不等邵珩说话,他又苦笑一声:“你不过是一条蚕丝被,哪里来的父母呢?”
邵珩觉得今晚的岑栩有点不对劲,他近日来对她不错,如今瞧他如此不免担心几分:“你,你到底怎么了?”
岑栩默了一会儿,对着外面喊道:“顺子,拿酒来!”
一会儿的功夫,康顺便端了一壶酒走进内殿:“陛下,这大半夜的,喝酒恐会伤身的。”
岑栩没有理他,只伸手拎起那壶酒,神色淡淡:“再多拿几壶过来。”
“可是陛下……”
康顺犹豫着不想去拿,这大晚上的一壶酒已经不少了,若是喝多了必然伤身啊。
然而,他的担心全都因为岑栩投来的一记眼神吓得全都吞进了肚里:“是,奴才这就去拿!”
康顺说着出了内殿,又很快拿了几壶酒进来,放在了龙案上。
岑栩拿酒喝着,没有看他,只冷冷吩咐:“出去!”
康顺吓得身子颤了颤:“那……奴才就在外面候着,陛下若有什么事只管叫奴才进来。”
岑栩不说话,他也不敢放肆,虽有心劝慰几句也没那胆量,只得犹豫着退了出去。
邵珩看他仰头喝着那酒,一会儿便是一壶,似要将那万千惆怅都挤压在腹中,禁不住劝道:“陛下明日还要早朝,醉了恐怕不好。”
岑栩却没理她,只默默走至床边的脚踏上坐下,一只手臂搭在床沿,另一只手举着酒杯仰面喝着,整个人是邵珩从未见过的颓废。
这个男人,远不像平日里看到的那样光彩照人,威风凛凛。
“陛下?早朝?”
岑栩突然嗤笑,“这辈子,我从未奢求过什么帝王之位,不过想和母后、皇兄相依相伴,了此余生。
七岁那年,蛮夷来袭,我不过献了一条退敌之策,便让父皇对我多加防范,恐我在他有生之年谋朝篡位。
第二年,他便封我为肃王镇守西北,远离长安。
那时候的西北还是一盘散沙,将士们各怀鬼胎,内部纠纷不断,我一个八岁的王爷明封实贬,摆明了父皇是想让我死在那儿,谁又会将我看在眼里,一个毫无品阶的小小士卒都可将我玩弄。”
邵珩听的有些怔愣,从她记事开始,先帝待她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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