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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从未记恨元氏对崔氏的灭门之仇,更谈不上强占之旧怨。”
绵密的雨里,她温婉地轻声细语。
“王府密室是元郎自己下令掘的,和废太子的来往密谋书信是元郎亲笔写的,密室中的龙袍冕冠也是元郎生了狂妄自大之心,暗中准备的。
妾只是据实陈述,元郎自作自受,妾心中并未有多少对元郎的仇怨之心。”
元宸丝毫不信。
“这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我一时不察,被身边跟着的小玩意儿反咬一口,你直说一句恨我,让我安心地去!”
娟娘笑着摇摇头,“实不相关爱恨。
好,妾如实地告知,让元郎安心地去。”
她早准备了多个酒杯,又拿出一只新杯,重新倒满美酒。
俯身靠近元宸耳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又站直了身,再度把酒杯双手捧过来。
“毕竟相识一场,喝了酒再上路罢。
喝完这杯酒,以后去黄泉路上等我索命。”
元宸听了那附耳几句,仿佛被雷直劈在身上,脸上的愤恨轻蔑之色骤然褪去,表情显出一片空白。
他紧盯着娟娘,缓缓伸手过去,喝了酒。
午时三刻,验明正身,卷入谋逆大案的平卢王连同诸多党羽,一起于西市口伏法。
娟娘挎着竹篮,如释重负地离去。
走出几步,停下身来,远远地看向另一侧巷口远处的马车。
马车边站立的阮朝汐冲她微微点头,收伞转身上了车。
“李大兄,可以走了。”
马车缓行过污水血气漫溢的巷口,越过议论不止的行人,一路往东,沿着御街往北。
马车路过皇城最南的止车门附近时,阮朝汐撩开车帘,注视着两边的左右卫府。
两所卫府的官衙正门,被白色封条牢牢封上了。
身后传来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几十轻骑从身后风驰电掣赶来,马车停在路边,让轻骑过去。
领头的年轻将领路过时认出赶车的李奕臣,猛地勒住马,往车里拱手见礼,用的还是旧日云间坞的称呼,“仆见过十二娘。
十二娘今日入宫?”
阮朝汐颔首还礼。
“入宫拜谢圣恩。”
来人一点头,“京中不太平,十二娘早些出宫。”
并不多寒暄,催马直奔皇城南门而去。
阮朝汐盯着匆匆远去的背影。
赫然是入京后极少见面的徐幼棠。
——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求见的消息报进宫去,很快得了回音,梵奴在老太妃的宣慈殿召见她。
梵奴正在进学的中途,听闻了消息,抓着笔就跑出了庭院,“嬢嬢!
“
阮朝汐双手张开,蹲身抱了抱扑过来的幼童。
“原以为陛下会在式乾殿。
怎么还在宣慈殿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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