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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我当了太后,在他面前的威严依然不足,他这厢还没说话,那些陪我放风筝的小姑娘们就被吓得退出十丈远。
转瞬之间,青青草地,朗朗晴空,只有我和我的风筝还各自坚挺。
“你倒是有闲心,”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飘在天上的风筝,哂笑的那一声虚得叫人发慌,像是不知节制酣战了数夜,“放了只乌龟?”
我道:“那是我儿子。”
他腮上的肉猛地一颤。
“不是陛下,”
我气定神闲,现场撒谎,“在家里的时候养的,这么多年多亏有它陪伴我才不那么孤单。
去年六月一场大雨倾下,鱼缸满溢,它被冲走了,”
说到此处,竟忍不住长叹一声,仿佛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养了好几年说走就走了,哀家还挺想它的。”
他显然不信:“朕认识你这么多年,倒不知你还能把什么东西养活。”
我拉过他的手,把风筝的线绕在他雪白的手腕上,纵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也晓得我现在笑得跟儿孙绕膝的太婆一样慈祥:“小乌龟虽然走了,但你回来了,哀家觉得很知足。
说来它走得也不是时候,那家伙长得可漂亮了,你兄弟俩要是能见一面该多好。”
这话刚落,他就扯住风筝线,把天上的小乌龟给我薅了下来。
我懵了一懵。
想到我在乌龟背上写的名字,就慌张地跑过去捡。
谁料他比我反应还快,原地不动把绳子往身前拽,先我一步拿到了风筝。
然后一边低头看那乌龟,一边对不远处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回去。
我双脚稳稳地扎在草地上,暗暗给自己打气:凭什么他招手我就得过去?我现在都是他娘了,我一点也不怕他。
见我没动静,他才抬眼看了我看。
我以为他会发脾气,脚底略有松动的时候,就发现他不但没恼,反而提着风筝朝我走过来。
想来是我的身份压制住了他。
我暗戳戳地有些爽,不由佩服自己,选择当太后太他祖宗十八辈的明智了。
“你那只小乌龟,名字叫‘姜初见’?”
他挑了挑眉,指着绿油油的乌龟壳问我,“多年前,你就知道自己要嫁给我父皇,所以比照着我给它取了这个名儿?”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想到了这句诗,顺手在这乌龟背上写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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