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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个澡,湿漉漉的头发在东远的巧手下,没一会儿便已经半干。
“你去休息吧,东远,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斜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头发干透,安亚非看向正在收拾自己换洗下的脏衣服的东远,“东远,今天买回来的那些东西,你先放着,别去整理了,明儿个我们一起去归置。”
把脏衣服丢到一边的竹篓子里,东远闻言一笑,“那安公子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
“去吧。”
等着门关的声音响起,安亚非脸上的淡淡微笑消失,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屋里的某一点。
陆寒情在门外敲了几声,都没听见屋里有回应,屋里灯光未熄,心知非儿人还未睡,便径自推开了门。
“非儿?”
走至床畔,见到床上一脸悲伤,眼角还有湿意的人,陆寒情心一疼,赶紧把人搂进了怀里,“非儿,怎么了?”
触及到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安亚非思绪一下子从回忆里清醒,眨了眨眼,见到一脸关切的陆寒情,压下心中的愧疚之意,微微摇头,“没事儿。
你怎么过来了。”
伸手给他揩掉眼角的泪水,陆寒情也没在意他没回答自己的话,只是道:“刚把事情处理完,见你屋里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
安亚非靠进身后温暖的胸膛,低声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今天下午的反应?”
陆寒情点头,拉起他的手指放在手掌里一根根的把玩,“如果非儿不愿意说的话,我便不问。”
安亚非盯着手里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的手指,曲起食指轻轻的挠了挠有些薄茧的虎口,“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寒情被挠得心弦颤了颤。
那只是很平常的一次放学,因为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了,司机便通知他可能会晚过来一会儿。
他便无事的在校门附近的一个花坛边等着,身后是一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的,遮挡住了头顶的艳阳,也遮挡住了很多的视线。
当时因为无聊,他便靠在树干上闭眼假寐,因为是贵族学校,因此校区附近是很安静的,除了一些接送孩子的车辆声音,以及放学时的吵闹外,并没有一般学校附近那些吵杂的多余声音。
只是,这份安静没一会儿便被打破了。
他身后传来了一阵打闹声,还有一个老人跟小孩的求饶声。
家庭的环境,让他从小便对无关于己的事情很冷漠,因此,他并没有在乎身后的声音,只是觉得有点吵而已。
等到后面,声音依然没有停止时,他有点忍无可忍的转过身,绕过花坛走了过去。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里的悔恨如江水般汹涌,几乎烧毁他的理智。
躺在地上的是一老一小,老人全身都是脚印,雪白的发丝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苍老的身躯死死的护住身下的小孩,地上一滩血水很是刺眼。
边上四个经常在这附近窜动的社会青年还在对着老人伸脚。
安亚非从没那么后悔过自己没有早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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