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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正午时日光正烈,村里的猫狗都躺在茅草屋下狭窄的阴凉处躲暑气,尾巴左右扫动着,连动物都觉得烦躁无比。
远处的麦田里依稀能看到不少男人的身影,在酷暑下热得大汗淋漓。
草屋后边的几棵树发出震耳欲聋的蝉鸣声浪。
某间茅草屋下几个三十几岁、身材微胖丰腴的妇女和两个身材较瘦弱的男性正坐在小木板凳上嗑瓜子儿吹水。
聊上几句,就将嘴里的瓜壳儿“呸”
地吐在地上。
“诶,裴言安那屋头的门又是紧闭的,他之前带回来的小娘们儿是不是还在里边?”
“什么小娘们儿?那是个男的,就是头发长了点,而且长得跟女的似的好看,说是在河边捡来的。
裴言安看他可怜留下了他。”
“不止嘞,那小叫花子之前还闹着说要当裴言安老婆报答他,依我看他就是看裴言安人善良又俊的嘞想白吃白喝。
不过这裴言安虽然三十多了还有个儿子,但那相貌身材真没得说。”
“那人能有多好看?不就是捡来的乞丐儿么。”
肤色较白、面容较为俊秀的青年语气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咋的了晨朗,还惦记着裴言安呢?人家儿子都去城里上高三了你还搁这儿馋。”
其中一位妇女打趣他。
“老庞不是很疼你么?最近都开始养牛了,怪不得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陈晨朗话语噎住,声音逐渐变小:“那不一样……”
又有人说:“不过你们老在传那小叫花子跟妖精一样漂亮,我怎么一次没见识……”
剩下的话音被对头吱呀打开的茅草屋门声给压下去。
一只雪白修长的手抚在粗糙的木门上,像是一抹羊脂玉,那只手轻轻将门推开。
正午的光线落下来,照得那手白得几乎刺眼。
他穿的是普通粗麻布衣服,灰扑扑的色彩放在他身上却如焕新生,看得人挪不开视线。
长至披肩的乌浓黑发衬得脸庞又小又白,眼尾睫毛微微懒怠地垂下,无端生媚意。
明明这天气热得人燥热,一张嘴没多久就又干又渴,灼得起皮。
但那人的嘴唇却晕着红润,仿佛裹着甜蜜汁水。
刚刚还叽叽喳喳讲闲话的几人看呆了,张着嘴愣是连呼吸都放轻不少。
好看成这样的人……
他们实在是没见过。
初雪头还晕乎着,几分钟前他还在浪潮汹涌激烈的海洋上,刺骨冰冷的海水和直直坠入深海的恐怖感受依旧萦绕在脑海中。
转眼看到这么热烈的日头和朴素的、充斥着麦田家畜气息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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