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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是迎仙楼十多年的老客人,刘老还在京城任上时就是迎仙楼常客,今年却可能不来了,龚掌柜哪里舒坦得起来。
小谷眼睛一转,道,“掌柜的别急,刘老最爱的两道菜哪里是这小地方酒楼做得出来的,万一真是被别家勾过去了,再一吃口味不对,不就只能回来寻卞师傅?”
“快去快去。”
龚掌柜赶走了伙计,自己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刘老口味向来挑剔,又有一把笔杆子,轻易得罪不起,那些小食肆要是以为能凭一两道新鲜菜色哄得刘老变成只吃自家的食客,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若是换了凤溪别家酒楼食肆,不说旁的,做福禄肉要用的绍兴黄就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物事。
绍兴黄产地远在千里之外,连自家都是早早请了宗家商行接应,才从江南分店那边运来了几坛酒,更别提这些土包子了。
小谷得了掌柜的命令,沿着暗巷一路走近刘家府邸,日头从高升变成斜落,晌午的日光烤得人即便待在背阴处仍是有些冒汗,他抹了把脸,犯起嘀咕,“也没听这刘老爷子家里换了厨子或者有人病了不便出门啊,怎么今儿个真转了性了?”
正自言自语间,刘府大门缓缓打开,小谷眼前一亮。
来了!
马车赶了出来停在门前,尽管刘府人口简单,出一趟门还是两辆马车才坐得下人。
小谷眼看着刘家一家四口分别上了马车,从暗处出来,步伐加快跟在了后面。
看这方向去的可不是自家酒楼,他倒要看看,是哪家不长眼的抢了自家生意。
马车连着过了城中最繁华的一段,迎仙楼之下最有名气的谷丰食肆也被抛在了车后,小谷跟着马车越走越偏,心里的疑惑愈发大起来。
刘老爷子过寿,总不会去些脚店办寿宴,可这条路后面,还有哪家有些小名头的食肆?总不会是要出城去别的州府吃吧?但是眼下这时间也太晚了些。
马车行进越来越慢,终于缓缓停下。
一路走来还以为要跟出城外的小谷迷茫地看看两侧,眼神在边缘一凝。
不远处马车停着的地方侧边,一面崭新的牌匾悬挂在二层小楼之上。
简氏酒楼。
他怎么就忘了北城门边上还有这家闹出来颇大动静的酒楼!
小谷咬着后槽牙,眼睁睁看着刘老被刘少爷扶下马车,一家四口被简家伙计笑着迎进门内,看那样子,两边竟是早就认识。
再想想前些时候刘老做过简清比试的见证,他琢磨的酒楼会被刘家嫌弃似乎也成了一场泡影。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报给掌柜知晓,这简家自上次赢了方一品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眼看着就要翻身,这怎么行?这么小一座偏僻州府,又不是京城,哪有那么多开销得起酒楼饮食的富人,简家多些客人,自家就要少些,小谷想想自己会少掉的赏钱就心疼得要命。
最后看一眼简家,没等小谷转身,就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走到简家门前停下,男人扬声问道,“简小娘子在吗?”
一出声,小谷就认出来了他是谁,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这人可不就是青凤山养鸡鸭家禽的王家王小嘛!
先前掌柜因为酒楼鸡种断绝,让他去王家买鸡,谁想到他带着人上门时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嫌弃了个遍,末了,王小才丢了一句“先前我家都只和城中有些名气的食肆酒楼供货,更别提姑姑如今病着,谁家来都没用!”
就这一句,让他的忍耐全成了空。
而说是病着,王小现在却站在简家门前。
若是人病好了也不见来酒楼道个歉,若是还病着他也不会这样精神奕奕。
怎么,瞧不起他们迎仙楼不成?
小谷捏紧了拳头,狠狠瞪一眼王小,转身向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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