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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旬不过过了一半多,哪里就要结算下旬的饭钱了?但许林才是衙门里的人物,既然他来了,简清总不好摆出怀疑模样,再去官衙里对质。
简清道一声谢,按坊市薪柴价格将铜钱数出五枚,递给许林,“许大哥照看我们姐弟,也不能让你吃亏,这钱你便收下。”
许林板起脸,他神色冷硬时倒与许阳有几分相似,沉声道,“你叫我一声大哥,还要与我见外不成?山里全是这些木柴,我不过就拎过来,你付钱给我,是要做什么?”
简清见他要恼,便作罢了,收了钱,道,“这几日巡街都只见许叔,不曾见你,当真辛苦。”
许林摇摇头,“父亲坐镇城中协助大人,我们不过是去各地跑跑腿,哪里当得这句辛苦。”
凤溪城是剑南府首邑,凤溪捕快频繁去督查各地,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简清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群刁民,哼!”
许林重重哼了一声,见简清脸色有几分忧虑,笑道,“芝麻大点事,下面的人愚昧胆小,非要都报上来,什么神像倒了、狗死了、晚上有狐狸叫……大惊小怪。”
野狐夜鸣、神像崩颓……简清一皱眉,总觉得这些形容在哪里见过。
她压下心中不安,应和道,“多亏了许大哥各地奔走。
方才你说顺路,可是又要出城?”
许林本就顶着太阳被晒了一会,说了几句话便觉口渴,一点也不见外地从简澈手中抢下茶壶,对着茶壶嘴咕咚咚喝了几口,这才点点头,道,“是还有事做,但不着急,闻着你家酒楼里这味道,是卤了什么?”
简清抱歉道,“本来是有卤鸭脖和鸭肠的,但许大哥来得不巧,早上最后一点卖完了,材料还没来得及买。”
许林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也跟风做了这个?真不知道这腌臜下水有什么好吃的,昨夜当值有人在谷丰食肆买了些来,我吃了一口,那股子腌臜怪味,恶心了我一晚上,今早吃了你的包子才压下去。”
简清还没说话,简澈已经气冲冲地开口道,“明明是他们学我家,还做得难吃,害得我们客人都少了!”
“阿澈。”
简清唤他,简澈这才愤愤住口。
许林惊讶道,“清娘子,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怎么都没人宣扬?”
简清无奈笑笑,鸭货之风起于简家,食客吃完却大多过不去心里的障碍,自然会找上别家。
先前各家食肆是嫌弃费事腌臜,但食客上门要求了,哪里还会错失良机,仅两日,凤溪城中跟风者众。
原本食肆酒家出了什么火爆招牌,都应该是出招牌菜的那家扬名,即便有人跟风,也会提一句初做的酒家是哪家。
但原身那浪荡名声,在这个封建社会要让人无视,并非一日之功,人人羞于谈及在简家买过吃食,就算有人说了,也少之又少。
一来二去,反而是第一个跟风的谷丰食肆得了名声,人人都去尝一口新鲜。
昨日简清去东市买下水时,眼看着各家食肆围着钟掌柜要买鸭脖鸭肠,有了新的顾客,下水不愁销路,钟记铺子的优厚待遇尽去。
伙计钱串儿把她一挡,又是一副趾高气扬模样,“五文钱一斤,爱买不买。”
简清卖出去一斤鸭货卤味才二文钱,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价格。
空着手从东市离开之后,姐弟俩顶着若有若无的讽刺眼神,将凤溪城食肆门口转了个遍,几乎处处都有人在问有没有鸭脖鸭肠卖。
再回忆一下客流,明显来专门买卤味的客人比昨日和早上少得多,自然是被城中别家酒楼分了流。
简清处理鸭货的手段特别,又有辣椒调味,心知别家做不到她这个口味,这局面只是暂时的。
但简澈忍不了这口气,在许林面前吵了出来,简清便只能把事情简单说给许林听。
听完始末,许林攥拳在空中挥了挥,恼怒道,“岂有此理,冒了你家名声,还不给你卖下水,这不是害我连一口都尝不到了?你且等等,我这就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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