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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恰好看见了正往花厅中步入的北堂父子两人,登时目瞪口呆,一时间做声不得。
两人自不会去理会他,只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一同前来的鸨子早已叫人送茶端果,布置酒菜不提。
北堂尊越坐在梨花椅上,抬眼瞥了一下不远处的纱幕,冷然道:“把帘子撤了。”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除北堂戎渡之外,皆隐隐有一丝窒息之感,鸨母不敢怠慢,忙让人拉开那道薄纱,随即便退了下去。
花厅中就已剩了三人,那帘子拉开后,就见一个美貌女子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张琴,那女子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身穿一件宫装霓裳,如墨青丝高挽,容貌果然极美,有十分颜色,北堂戎渡点了点头,道:“确是少见的美人了。”
玉玲珑却是已有些发怔,一时间竟油然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之意,在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面前,也不知世上能有几个女子还能镇定如昔,来试图施展自己的魅力……她美眸微闪之间,立时整个人就已楚楚生姿,艳丽之中透出几分小女儿般的天真性情,轻声道:“……两位公子,可是要听曲么。”
声音柔美中又有温柔之意,实是令人一眼之下,忍不住心里一阵意动,这般的形容气质,若是寻常人见了这样的美人,定然是要轻怜蜜爱,不忍拂她丝毫的,但眼下这父子二人早已是一副铁打的心肠,任你是什么天仙美人,再美上十倍,也撼不动心神。
北堂戎渡笑吟吟地看着玉玲珑,道:“弹个你拿手的曲子罢。”
琴声淙淙而起,伴随着女子的歌声,北堂戎渡刚听了一句,心里就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一件事情,但与此同时,也不由得便忽然觉得有点儿索然无味,没什么兴趣再看下去了,便在此时,楼下突然一阵吵嚷纷乱,随即一片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就顷刻间纷纷临近,一群劲装汉子猛然闯了进来,为首的一名锦衣公子容貌俊美,只是脸上有一抹深深的阴鸷之色,冷笑着盯住玉玲珑,道:“贱人,你三番四次给我难堪,不过是个青楼里的婊子而已,会跳个新鲜的舞,唱两支别人没听过的曲子,就真觉得自己是什么圣女了?装什么清高!
今天本公子就叫你知道厉害,弄回去叫人轮流伺候你到死!”
说着,便喝向左右道:“给我把这贱人拖回去!
再把这楼统统砸了!”
话音一落,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便扑了上去,将玉玲珑一把扭住,毫不怜惜地就往外拖。
玉玲珑花容失色情急之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叫着朝北堂戎渡父子二人求救:“公子救我!”
那锦衣男子这才有时间看清厅中的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如遭雷亟一般,忙急步上前跪下,头颅深埋于地:“……属下江理风,叩见堡主,少堡主!”
他这么一动作,其余十余名家仆模样的汉子也登时哗啦啦跪了一地,北堂尊越意兴阑珊,一言不发便起身向外走,倒是北堂戎渡没直接离开,只是觉得自己明显不认得此人,想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便道:“罢了,你自去就是。”
江理风不敢抬头,只是嗫嚅道:“属下不知堡主与少堡主在此,冲撞了主子雅兴,实是万死……”
北堂戎渡不在意地道:“一点儿小事,你自便罢。”
江理风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仍忐忑道:“这女子……”
北堂戎渡瞥了一眼正满怀希望看向他的玉玲珑,淡淡道:“她跟我没有关系。”
说罢,再不看那玉玲珑不敢置信的神色,起身走了出去,刚出了花楼,就听见楼内一片打砸器物、女子哭叫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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