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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小小的院落,天井内里草木枯败,屋舍看上也陈旧腐朽了,正屋里透出幽幽的、微弱的灯光,像深山荒庙似的,充满诡异玄妙的感觉。
屋里的人大约听了解差的通传,有些不思议地走到门上张望,来人果真是她,一时竟不道说什么好,半晌问:“夫人怎么来了?”
云畔好好的,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得意地抬了抬手臂,示意看自挽着的包袱,“外面无趣,我进来陪你。”
愕然,不她怎么这样意气用。
她不等怨怪,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一面回接过解差手里的被褥和衣裳,小小的个,好像有无穷的力量。
一看,忙上来接应,自扛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袱进了。
云畔从袖中掏出一锭银交到那解差手里,“天寒地冻,劳烦押队了,往后还要请押队多多关照。”
解差拿了这银,老大的不好意思,“夫人太客气了,我昨日无功受禄,今日又……实在有愧得很。”
云畔笑着说:“押队只管拿着,我们不缺贵戚高朋,只缺患难之交。
想来这次要在角门逗留一段时日了,看押的官差之中有个熟人,总有些照应。”
解差点头呵腰再三道了谢,退出院,云畔站在那里,听着门环落锁的声音,心里慢慢升起一点悲凉来。
环顾一下四周,没想到闹市之中,还有这等荒凉偏僻的地。
举步迈进正屋,发现这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桌一椅一床。
床前的炭盆里,炭火已经半熄了,桌上燃着一盏油灯,长长的棉芯顶端一焰如豆,晃晃悠悠浮在油碗上,恐怕动作大一点,就会把它扇灭了。
幸屋不漏风,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赏了。
云畔像个持家的小媳『妇』,先翻出被褥将床铺好,在边上看着,想帮忙又无从下手,等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笑『吟』『吟』回来看,带着些新奇的口吻说:“咱们富贵了半辈,没想到还有机会体会一下贫贱夫妻的滋味。”
说着打量,穿得很单薄,脸『色』有些发白,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天潢贵胄的做派,即便到了这样艰难的处境,好像也并不显得有多落魄。
想来她乍然的出现,让吃惊到现在。
面对她,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蹙着眉道:“这又不是什么好地,你进来做什么……”
云畔歪着脑袋问:“在公爷心里,我就只配呆在好地,不配和你同甘共苦?”
的眼睫交织起来,豆灯之下愈发显得深浓,说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进来了就出不了,这地……”
“这地有你。”
她认真地望住,“你能受苦,我为什么不能受苦?”
心里堆积了几日的寒冰,忽然被她捂热融化了。
虽说自早就准备好会有此一劫,但果真来了,还是难免怨恨。
这两天两夜几乎未合眼,这空空的屋里没有书,没有笔墨纸砚,只好盯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一看就是一整天。
世间什么最怕,寂寞最怕,这和日日忙碌后一个人自在的独处不一样,为心里没底,安静反倒变成了煎熬。
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来了,像一道光,刺穿厚重的云翳,照进生命里……
浅表的纠结散了,终于释然,微微一笑道:“这两日你不在我边,其实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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