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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江知与叫他们进屋说。
到了里间,江知与拿出上了锁的木盒,找到来喜的身契。
来喜十岁时被买进府,至今已有十年,他无亲无故,离了府就没有了去处。
早几年不懂事,常跟其他小厮吃酒,后边才开始攒银子,家底很薄,拿出去只够修个小房子或者买几亩薄田,一者兼得很难。
他拿到卖身契以后,先是不敢置信的错愕,然后是一阵狂喜,过后则是带着恐惧与迷茫的不安。
离开江家,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在京都数月,来喜各处周到,也很有眼力劲儿,人机灵,还会来事,江知与对他很满意。
此次返乡,来喜也承担了一定风险。
给他的待遇就越发优厚。
江知与说:“你到了岁数,我能做主给你说一门亲事。
他们出府,我都给了活计,出去能养家糊口。
你是家里老人,我会另添一笔安家费。
看你想在县里哪家铺面里当差,还是去农庄里,找王管家,跟老熟人们在一块儿。”
这是极好的安排了。
来喜跟着主家出门,也和别府的小厮聊过天,知道别家主子少有放人的,买来以后就近指婚,奴才配奴才,再生一窝家生子,这样就有用不完的家奴。
仁善一些的,还了卖身契,添一份月钱,便算圆了主仆之谊。
来喜心头大受震动,升平也听得心头火热。
好好当差,主家会放人,还是安排好后路的放人。
爹娘也不过如此了。
给差事、拿月钱,能安家,还说亲。
来喜先前感到委屈时,只红了眼。
这话听完,就哭得稀里哗啦。
也是情绪上头,他说他不走,还要伺候他们一辈子。
说的傻话。
江知与指指铜炉:“把你卖身契烧了吧,院里没留空房,你今晚在客院歇息。
你跟何镖头夫夫熟悉,不必拘束。
留你在府上歇三天,三天过后,你来回话。”
家里还没指定管家。
管家管理府上琐事,是家仆与主君之间的桥梁。
府上人情往来,最先经手的就是管家。
叫牙子送人来挑,有经验的,他们不敢要。
没经验的,又难当大任。
江知与跟爹爹聊过,把这空缺暂时延迟,等着来喜回家,看看他的意愿。
会升职当管家的事,不告诉来喜,免得让他为难。
能当良民,谁又愿意做家奴?
这也算一层考验,来喜是他们信得过的人,这回愿意留下,江知与同样给他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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