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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三天而已,大沣亡不了国。”
赵乐莹淡淡打断。
丫鬟嘴角臭了抽,心道这种话也就她家殿下敢说了。
她叹了声气,想了想后又劝:“可是殿下,皇上整日站在外头,水都没喝一口,身子怕是会熬坏的。”
这一句倒是戳中了赵乐莹,她眼眸微动,想了片刻后道:“他若还不肯走,就叫他进来,随便找间客房给他,一应寝具皆换新的,他虽活得粗糙,偏偏喜洁又挑剔,旁人用过的东西,他怕是不肯用的。”
一直安静抚琴的乐师,忍不住轻笑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忙正了正神色。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待丫鬟离开后才问:“你笑什么?”
“殿下恕罪,”
乐师忙起身行礼,“小的只是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见殿下时的场景。”
赵乐莹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想起来。
乐师只得提醒:“那日殿下也在醉风楼留了很久,皇上……当时还是侍卫,守在楼下不肯离开,您也是这般吩咐丫鬟,为他准备寝具的。”
“是么,年纪大了,记不真切了。”
赵乐莹根据他的言语隐约想起,那是她第一次睡了傅砚山之后的事,嘴上说着记不得了,眼底却闪过点点笑意。
少年时一点小事,也能叫她塌了天一般,连他的面都不敢见了,那时的她哪会想到,自己日后不仅会继续睡他,还会睡上个无数次。
乐师小心地看她一眼,一时也有些怅然:“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快四年了。”
赵乐莹回神,抬眸看向他:“你倒是没怎么变。”
“……还是变了的,小的前两年娶了妻,也有了孩子,”
乐师有些不好意思,“成家之后本来怕他们会因我名声受损,不打算在醉风楼做了,可在别处抚琴月钱太少,实在养活不了妻儿,便折中了一下,每月只来醉风楼四天,也是小的命好,这个月第一次来,便能为殿下抚琴。”
年轻时心气高,总想攀高枝,如今娶妻生子,反而落到了实处,只想踏踏实实地养活一家子。
“你这般思虑,也是对的,你琴艺不错,可以收几个学生,学费也够你平日开销了。”
赵乐莹盘下这里之后,便不再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相较一般的酒楼更清雅,不过到底是在烟花之地开着,他整日来这里,确实会影响妻儿名声。
乐师闻言苦笑一声:“小的身份低贱,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会聘小的,若收寻常百姓家孩子,便不能上门去教,而是要置办铺子买琴,花费太多,小的有心无力。”
“确实是个问题。”
赵乐莹微微颔首。
“……小的这些事实在不值一提,还是不要再污殿下的耳了,”
乐师看她一眼,又飞速低下头,“殿下,当年第一次见您,小的便因为说错了话,惹得您不高兴了,可如今再见您,小的有些话还是想说。”
赵乐莹失笑:“但说无妨。”
“就是皇上……”
乐师咽了下口水,讪讪开口,“虽不知他如何得罪殿下了,可他如今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整日守在醉风楼外,想来是爱惨了殿下,殿下对他,也不像无情,如今有情人难得,何不各退一步,也省得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赵乐莹垂着眼眸不语,手指随意搭在腰胯上轻轻点着。
乐师急忙跪下:“是、是小的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说错,下去吧。”
赵乐莹淡淡道。
乐师心里一紧,赶紧低着头出去了。
他走出很远,才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自己就是不长记性,殿下明明不喜旁人对她说三道四,他还次次触她的霉头。
……这下好了,老鸨本就不满他一月只来四次,早就动了辞了他的心思,他这回是彻底干不成了吧?乐师叹息一声,愁眉苦脸地正要离开,突然被人叫住。
“公子请留步。”
乐师回头,认出她是方才的丫鬟,急忙行了一礼问:“可是殿下有事找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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