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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一个时辰后,一辆亮马骈车,轱辘轱辘的回来了,陆治清撩开车帘,甫一下马车,玉絮急忙起来喊住了他。
“治清!”
男子闻声回头,见是柔弱的女子,诧异道:“絮儿!
你怎来了!”
见到陆治清,玉絮心中所有的惶恐、无助、悲痛顷刻涌出。
玉絮呜咽地哭出声,声音嘶哑嘲哳,满面泪痕,摇摇欲坠,陆治清吓了一跳,急忙两手扶住她,焦急询问:“怎的了?发生了何事?夫子不好了吗?”
女子捂着唇,嘤嘤啜泣,泪珠大颗大颗往外冒,“呜呜呜呜,父亲这几天……呜呜呜,咳出血了,大夫说……呜呜呜呜……”
“咳血?!”
陆治清也惊了。
已这么严重了吗?!
“大夫怎么说?”
陆治清心都悬起来了!
“大夫说……父亲没多少时日了……额呵呜呜呜呜……”
玉絮哽咽着,打了个哭嗝,眼泪叭叭掉地上。
她好难过,她真的好难过,眼睁睁看着父亲生命一点点消逝,她彻夜难眠!
这几夜,她总会在夜里惊醒,惶惶然阵阵心悸,属实放心不下,披上外衫去父亲房里查探。
当手指探到父亲细微的呼吸时,她整颗紧绷的心才如释重负。
她不是书里的穿越女主,没有神医金手指,也没有足够的钱财寻医问药,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姑。
阿霄不在,父亲病重,她独自一人承受这一切,她的苦闷无处倾诉。
“别怕,有我呢!”
陆治清掏出手帕给玉絮细细擦拭,他陆府门也没进,当即拉着玉絮上车赶回牛棚村。
一路上玉絮都在哭,陆治清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她擦泪,温声细语安慰着,哭出来也好,哭出来心里好受点。
几日不见,玉絮比之前更消瘦了,眼睛通红似桃,嘴唇干裂发白,再也不见昔日的灵动,陆治清心也痛啊,恨不得代她受罪。
马车一路飞驰到李家,陆治清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李秀才床前,“夫子,弟子来了!”
“治清啊……”
老人偏头看过来,虚弱至极。
“夫子,弟子在!”
陆治清赶忙上前。
“好孩子……来,到跟前来……为师有话对你说……”
李秀才虚弱到已不能提起干枯如柴的手,只能转动着凹陷的眼珠示意。
陆治清将耳朵凑近,仔细听夫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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