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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祐十五年,上元节城门失火,裴黎书亦逝其中。
他于此后浑噩数月,唯一仍记当时,城门所伤五十三人中,他并未认出她的尸首。
这数年以来,虽理智告知无此可能,他却一直抱有隐秘的希望,希望她还存活于世。
今日高阁之上望见这张脸,他几乎压抑不住冲破胸腔的剧烈心跳,毫无理智地唤人为她解围。
内场之中方知,她便是聂怀瑾。
而夜晚她前来道谢,他终于在灯光下确认她的身份。
这两千多日以来日日夜夜的入骨思念与诛心熬煎,终在此夜烧出一把火,无法抚平他今日生出的狂喜与欲念。
裴长清凝视着此时聂怀瑾平静凝祥的睡颜。
只此一眼,他便感受到血液在腔管中奔涌,心脏在体内剧烈跳动。
而他最终只是面色平静地抬手,抚开她面上散乱的发丝。
莺啼燕语,此时向外望去,天光微亮。
聂怀瑾于梦中忽醒,抬眸只见裴长清安静地枕于自己之前。
昨夜种种一并涌往脑前,聂怀瑾压下心中惊潮,静静注视着面前这张脸。
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面前之人忽然睁开眼睛,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时候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正是时候还早,方能在众人还未起时回房更衣。”
聂怀瑾微微扭头,望向地面散落的衣物。
理由正当。
裴长清并不答,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些。
往昔皆是她求着多睡一会儿,今时今刻已不再往昔。
聂怀瑾顿了一下,侧身滚进裴长清胸前,轻轻吻在他的肩甲上。
“我真的要走了。”
想了想,又补上,“过几日学堂也会见面的。”
话毕却见裴长清猛然起身,将她翻了个面将她压回身下,牙齿轻轻啮咬着她的耳垂,“聂大人这么笃定自己能回学堂?”
裴长清手上掌握学堂夫子去留之权,此时点明,当真好时机。
日光已要一寸寸升起,聂怀瑾见着床头一点微薄日光,脸色微微发白。
她勉强按住裴长清探入的手指,迅速起身吻在他的耳畔。
“后日。”
她咬了咬牙,“后日晚上。”
身下蓦然松开抽离,裴长清起身揉了揉她的脸颊。
陛下留人于行宫,但聂怀瑾是无时可消遣。
她匆忙赶回国子监,正赶上国子监进了一批新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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