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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掀开被子赤着脚从榻榻米上走下来:“不是,我没睡着,这是我刚才闭着眼想到的。”
关铭又把她好好看了一遍,意味深长道:“嗯,没睡着,我进来半个小时了你都不带动一下的?”
施念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怎么解释大脑清醒着,身体在休眠这种诡异的状态。
关铭见她不说话,为她倒了杯热茶放在她面前,于是施念跪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是乌龙茶,对她来说,比下午的茶容易入口多了。
她又匆匆放下茶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关沧海呢?接到了吗?”
关铭彻底笑了,懒懒地用双手撑在身后:“这下算是真醒了。”
施念知道他在笑自己,抿着唇干脆不说话了。
关铭却告诉她:“接回来了,人没事,就是受了点情伤,拖着姜琨出去找酒了,想借酒消愁愁更愁。”
“……”
施念真看不出来关沧海还会受情伤。
关铭抬眸问她:“你语言怎么学的?”
“家里安排学的,妈妈是名翻译,小学的时候我就会说英日韩了,上了初中后她在语言方面对我有要求,要我必须一年掌握一门语言,教我西班牙语的老师会说印第安语,所以我跟着她后面学了些,简单的还能沟通,难的就不行了。”
语言方面,关铭包括关沧海他们随口说个英日法也不成问题,但他们除了学生时期家族里培养,更多的是后来在外面闯荡创造的语言环境,显然不是施念这种专门下了苦功的,半大点的小孩,要一年掌握一门语言,不用说也基本可以想象,这样的生活等同于要牺牲掉所有玩乐的时间。
“不累吗?”
关铭问道。
施念低下头:“习惯了。”
她从小就是被这样培养的,家里几乎牺牲了所有物质条件,全部用来培养她了,不过她似乎不愿谈起那些,关铭也就没再问下去。
这时关铭的视线看向桌上放着的黑色小袋子,是下午地震时他们从更衣间逃出来施念要拿着的东西,他不禁问了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施念看了他一眼,把袋子拿过来,拉链拉开后将他的证件放在他面前:“关沧海交给我的,我怕弄丢了你会比较麻烦。”
关铭盯着自己的护照,突然勾起嘴角:“一根筋的姑娘。”
施念被他说得手心发烫,继而问道:“小叔,我们明天能上船吗?”
“不一定,看今晚的情况。”
说完关铭又掠了她一眼,半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女,要被你叫老了,换个称呼。”
施念都叫了好几天了,突然被他这么说有些窘迫,可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每次叫他小叔,他没有一次应过的,似乎是不太喜欢她这样叫他的。
她又觉得直呼其名有些不大合适,按照辈份来说她的确应该叫小叔,不过按照年龄的话怎么也应该叫声哥。
她试探地说:“那…铭哥?”
关铭默了两秒,说道:“叫笙哥。”
施念下船的时候听关沧海说关铭不给别人叫他的字辈,在他这里这是规矩,所以她抬起头略微吃惊地盯着他。
关铭倚在那松散的样子十足十的公子哥模样,懒倦中带着一丝玩味:“怎么?叫不出口?”
施念紧了紧唇际,薄唇轻启:“笙哥。”
关铭嘴边的笑意逐渐漾开了,那双微弯的眼角藏着无尽的幽深,只要他想,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人无法招架。
施念的心弦毫无征兆地被他拨乱了,她低头刚想再端起茶杯,这下清晰地感受到膀子疼了,她手顿了下,关铭抬眸问她:“滑雪时摔得重?”
“倒没多重,主要下午地震的时候又摔了次。”
“啧。”
关铭起身大步出去了,没一会他找了个小药瓶回来:“袖子掀开我看看。”
施念将左膀子放在桌上,一点点往上挪袖子,当看到一片肿胀淤青时,关铭的神色凝了,嗓子沉了下去:“这次跟笙哥出来吃苦头了,是我没顾好你。”
其实不是多大的事,而且天灾这种事情谁能料得到,只不过关铭这样说,施念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怎么可能怪他,要不是他,下午地震的时候谁会跑去把她从椅子下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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