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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姑娘,我是公子身边的侍卫。”
一身黑衣打扮的左护法接过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得到了回答的时南絮抿唇朝着他笑了笑,而后才再度转向鄢长老,“鄢长老,殷公子可是受伤了?我方才感觉到他似是疼得厉害。”
鄢长老凉凉地给了左护法一个眼神,一边面不改色地扯来个谎话,“前些年殷家内斗,公子那几个不成器的兄长给他下过毒,那时他还是个年幼的孩童,此毒每逢钩月之日便会发作。”
想起这千重蛊的来由,鄢长老眸中的笑意似真似假,看不真切。
哪止是个年幼的孩童呢,分明是才出生的婴孩时期,就被自己的亲娘给下了蛊。
那时的鄢长老几乎月月都能瞧见粉雕玉琢的孩童握着自己娘的手腕饮血的场景,初见时她也曾诧异过,居然世上真有这般别致的娘。
想当年,鄢长老好不容易才愿意认下那孩子做女儿时,生怕她伤着半点,心心念念着一定要教养好这个孩子。
可墨瑾却不是这般,不过四五岁狗大的年纪就被派出魔教去杀人了。
听闻鄢长老这番说辞的时南絮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只是再度摸了摸枕在自己膝上人的额头,用锦帕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去额间的冷汗。
左护法对上鄢长老的眼神,瞬间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察看着墨瑾的状态。
竟然较前些年千重蛊发作时还会吐血的情况好了许多。
左护法搀扶起墨瑾就打算离开时南絮的房中了。
离开之际,左护法还对时南絮行了个礼,即使她看不见,“今夜打扰时姑娘了,只是少少爷他毒发时便会疼痛不已,还望姑娘见谅。”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鄢长老闻言,秀丽的眉梢一挑。
倒没想到这冷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的左护法有一日,居然会用这般讲礼的说辞。
时南絮虽是看不见,却能够隐约听见衣料摩挲的声响,大概猜测左护法是躬身给自己行礼了,连忙摆手道:“不必如此,你们快些去给殷公子看看罢。”
等到左护法和鄢长老把墨瑾带走说是去治疗后,疲惫不堪的时南絮才算是松了口气,在榻上坐着撑了撑自己酸痛的腰,然后锤了两下被墨瑾枕得都有些麻了的双腿。
内衫的系带方才挣扎间早就在墨瑾手中阵亡了,一时不察,又从肩头滑落。
露出了那红梅映雪的瓷白,落在酥云的眼中,鲜红靡艳得让他觉得分外刺目。
他几乎不敢想,若是鄢长老和他没能及时来到她房中拦下少主,会发生什么。
“小姐”
酥云下意识地唤了她一声。
少女茫然地转过身,然后意识到了自己衣裳滑落,伸手将内衫拉起收拢好,一面疑惑地问他。
“酥云怎么了?”
酥云瞧着她脸上不知事的神情,显然是不曾在意的,顿时喉间一梗,讷讷道:“小姐,没什么。”
可心头一种莫名的冲动却让酥云说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瞒着的事,“小姐,酥云有一事瞒着您。”
时南絮捏着衣襟的手指一顿,然后轻声说:“无妨,你且说就是了,我不会怪罪你的。”
酥云却觉得唇齿间尽是苦涩的滋味。
他不知晓将这事说出口,时南絮会作何反应。
这么多年来,服药练功经受各种训练扮作女子,有时候就连酥云自己都会恍惚,他究竟是什么人了。
在红尘楼里他见过形形色色数不清的人,但都不会有人能够像时南絮一般给予他如此特别的感受。
她无论到了何处,经历了何种的风波,永远是那种春风拂面的平静模样,仿佛只要看着她,心中无论掀起了多么大的风浪都能够被她抚平。
酥云凝视着时南絮恬静温柔的脸,沉默了许久,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喉间。
接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南絮,就这么震惊地听着酥云原本娇媚清甜的悦耳嗓音,变得多了几分沙哑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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