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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哪位啊?”
开门的是个头发半白的大爷。
“请问隔壁今天有人吗?”
“小邹家?”
那大爷愣了下,有些不确定地问他。
邓文点点头:“对。”
“小邹家的话现在没人住。”
那大爷摇摇头,“你们是小邹的同学?”
“嗯,大学同学。”
大爷叹了口气,道:“小邹那姑娘本来很开朗的,但是自从她妈妈走了,就不爱笑了。”
邓文本来还笑着,听完这句话脸上已经没了表情:“您刚刚说什么?”
“啊?我说她以前还挺爱笑的。”
“不是!
后一句!”
“她妈妈去世了,你们不知道吗?”
那大爷回忆了一下,“就去年年底吧,被咱们庄里一个面包车给撞了,最后没救的回来。”
谢季萌原本还垂着手准备再试试敲门的,现下整个人都有些不对,他踉跄着走到那大爷面前:“您能记得具体去世的时间吗?”
“去年……差不多十一月份。”
“那这房子……还有她爸爸呢?”
谢季萌虽然从未听邹子蕙提过她爸爸的事情,但还是抱有着一线希望。
“嗨!
还她爸爸呢!
她那当爹的,就没着过家,在外面赌输了就喝酒,喝完了回来闹,我们这些邻居都苦不堪言。”
那大爷一脸厌恶,“天天三更半夜地吵,吵完了她妈妈以前还撕心裂肺地哭,后来次数多了连哭都不哭了。”
“邹子蕙从来没提过……”
邓文在一旁喃喃道。
谢季萌无法想象一个如此开朗的女孩子是怎样面对生活的重压与家庭的不幸:“后来她爸爸去哪了?”
“跑了,赌输了被人敲断了一条胳膊,也没钱赔,把这房子给偷偷卖了,小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大爷说完,脸上有些哀伤,“说真的,你们不都是大学生吗?b大是名校,小邹平时成绩又好,性格也好,对我们街坊邻里更是体贴,学校里给她集个资什么的吧?实在不行慰问慰问也行啊,就这么不闻不问的,不用多久那孩子就垮了。”
“二月份过年,她有回来吗?”
“回是回来了,我们也邀请了她跟我们一起过,住在我们家,但那孩子在我们家就待了一天,过了年三十就走了。”
谢季萌和邓文听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那大爷被屋子里的婆婆吼了一声,立马拿着盆准备摘些蔬菜去了:“老头子我不跟你们说了,只能希望你们学校多发发慈悲。”
——从邹家庄回去的路上,谢季萌虽然还晕车,但总觉得比来时更难受了,心头就像压了块巨石,又像有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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