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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二郎摸了摸脑袋道:“我阿翁让你重新写份手实。”
贺疏弦说:“……不是三年一造册吗?”
贺二郎也不大懂这些,只按照他阿翁的吩咐说:“你家娘子的情况需要重新申报。”
贺疏弦听明白了,手实便是她家的户籍,族长是要将云希音先记到她家来。
云希音身上没有手实、路引,甚至连来历也不明,该怎么写?贺疏弦思忖片刻,说:“我晚些时候上你家同族长商议。”
贺二郎闻言立马点头,他压低声音说:“阿翁催你快些,最近安阳县不太平呢。
一些逃户也忙着托关系上户籍。”
贺疏弦点头,心想,真够混乱的。
律令在相州就形同虚设,不过这样也好,趁着各家都有动作的时候将云希音安排妥当了。
她送走贺二郎后,便回屋仔细地跟云希音说了这事,云希音面露诧色,旋即便同意了她的举措。
云希音开玩笑道:“先前还是你死活不愿意呢,说什么坏我清名。”
贺疏弦被她三两句说得羞窘,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她拿了杆枪在院子中舞了一阵,等浑身热起来,才将枪收起,跟云希音打了声招呼后,就往山下的族长家去。
族长是贺家村辈分最高的,同时也是里正,管着附近村落的百户人家,贺疏弦管他叫叔公。
她娘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不算大,都是叔公一家帮忙料理的。
叔公说了有事去找他,可贺疏弦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能自己抗的就自己扛了。
叔公住在村中,比起半山腰的稀稀落落,山下的房屋密集不少,一家接一家的,狗吠与咯咯鸡叫声此起彼伏。
贺疏弦走得很快,没几下便到了贺叔公的家中。
“叔公。”
贺疏弦恭谨地喊了一声。
贺里正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将贺疏弦引到屋中,问道:“手实重新写好了吗?”
贺疏弦没回答:“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贺里正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县城中姓云的那家的三娘子?”
贺疏弦惊了惊,县城中的确是有一户姓云的,但是他家只有两个小娘子,三娘子是从哪里来的?叔公这是连对方的身份都编好了吗?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对,就这样胡乱编造户籍,合适吗?
贺里正微微一笑,说:“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了。”
贺疏弦:“……”
这语气倒像是她指使的一样。
她晃了晃,半晌后才神色复杂地说,“叔公,会不会——”
“她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成家了。”
贺里正打断贺疏弦的话,“先前给你介绍村中的姑娘,你总是不同意。
还以为你有什么隐疾,原来是想自己找一个。
你既然看中人家的好颜色,那就不管从哪里弄来的,都要给人家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像什么样子?至于是哪家的,不重要,反正最后是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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