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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璘笑道:“惭愧,也不过是职责所在,周大人抬举了。”
之前到楼上去的随从已经下来,陆璘吩咐道:“带这位大人去楼上吧,将我们两间房让出来给他们。”
周知远连忙开口:“多谢陆大人,多谢陆大人!”
随从带他们上去,他身后那位老妇人路过施菀时也低头道:“多谢这位娘子。”
此时徐平湖与王卿若过来,得知陆璘要与随从挤一间房,连忙要让出两间房来,好说歹说,最后陆璘收了他们一间房,此事才算了结。
徐平湖他们也选择了在楼下吃饭,徐平湖还道要与陆璘共饮几l杯。
施菀要与枇杷一同去楼上,陆璘叫住她道:“饭菜马上就上了,用过饭再上去吧。”
说话间,饭菜果然是上来了。
陆璘让施菀去桌旁坐下,施菀却往旁边桌上而去,说道:“我与石全他们坐一起就行了。”
最后施菀、枇杷,以及另两个随从坐一起,陆璘在她背后隔壁桌的凳子上坐下,徐平湖与王卿若也坐这一桌。
王卿若主动问起道:“子微与……”
她不知怎么称呼施菀,目光却是看着她。
陆璘回道:“她是大夫,我母亲病重,我去云梦泽请她去给母亲医治。
你们从京城过来,不知可有我母亲的消息?”
王卿若说道:“的确听闻伯母在病中,我有心去探望,但母亲说因陆夫人要休息,陆家谢绝亲友探望,所以我只得放弃了,临走也没见到伯母一面,也不知到底怎样了。”
陆璘知道母亲仍然病重,但好在只是病重,没有更大的噩耗传来,又不由心安了一些。
王卿若有许多疑问,比如施菀怎么会成了大夫,陆璘与她怎么是这样奇怪的关系,以及陆夫人到底是什么病,不能找京城的名医,却要专程去外地找施菀……但显然此时不好问出口。
徐平湖倒是当陆璘是大舅哥一样,十分亲昵客气。
后来几l人说起驿馆墙上那幅画,驿卒说是当今大才子乌霜居士所画的《暮村图》,徐平湖便笑道:“这哪是什么才子,这画的鸟像鹰似的,牛也不对,还比不过我们家年画,年画上的年年有余、喜鹊登梅,比这可像多了。”
他说这话后,一片寂静,许久王卿若才道:“这是写意画,不求形似而求生韵,没有笔法,也不以像不像来评判,乌霜居士是此中大家。
他要画的,大概是张舜民的诗,‘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
’”
说完,她看向陆璘:“子微也擅写意画,当年乌霜居士的老师还想收他为徒,被我父亲拒绝了,说他要专心科举走仕途,学不了那么多。”
陆璘笑道:“如今确实钻营仕途经济去了,早不会画了。”
听他们这样说,徐平湖却也不觉尴尬,只说道:“还是夫人和子微兄懂得多,能品诗,还能品画,我就只能看个年画,像不像、喜不喜庆。”
“你就少说几l句,平时让你多读些书,你也不愿意。”
王卿若说。
徐平湖笑道:“我都有了恩荫,还读那些做什么,再说让我读我也读不来啊,你当都似你似的,我一读书就犯困。”
王卿若再未说话了。
随后陆璘回头问施菀:“我这里的鸡蛋羹还有许多,要给你舀些过去么?”
施菀愣了一下,回道:“多谢陆大人,不用。”
陆璘便看向石全:“你们两个饭量大,夹菜注意些。”
石全连忙道:“公子,我们……我们可没敢夹菜。”
笑话,他们和施大夫一桌都觉得好像和当家夫人同桌吃饭,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哪里敢大口夹菜!
陆璘看他们桌上的菜果然还剩着许多,便没再说什么了。
王卿若看看他,又看看施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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